營茂見目的已達到,想來接下來便是人家家務事不便摻和,便提出回小屋,卻被老爺子攔了下來。
“既然……出來了,便多……坐一會兒,何必著急?”
老爺子轉頭想要開口教,可自己暫時還說不明白,想想還是由他哥教吧,便轉頭吩咐苟長文帶著苟長武先下去。
“長文,恁先帶長武……去小屋裡休息,好好勸。”
好好勸?營茂與苟長文麵上皆古怪。
營茂覺著這樣的主家也是萬年難遇了,隨身扈從出了如此紕漏也不責怪,那小子確實好福氣。
苟長文則覺著剛剛自己胡思亂想的那些真是汙了自家老爺。
“長文代長武謝老爺不罰之恩。”
他恭敬磕了個響頭,轉身扶起苟長武回了小屋。
林芝苗見沒啥可看的了就回屋了,掌櫃的早不知道跑哪兒躲著去了,現在堂前就剩老爺子和營茂了。
“請坐。”
老爺子一指榻的另一側,笑容可親的客氣讓座,倒弄的營茂不好意思起來。
“謝官人賜座。”
他手足無措的回禮坐下吭哧半晌才略靦腆的開口。
“官人,我是個粗人,當不得請字……”
老爺子聽了仔細想想粗人的意思,明白後點了點頭,指了指他的心口。
“心很細。”
營茂更加無措,這還是頭一次有人如此誇讚。
“我……不細……”
“哈哈哈哈……”
老爺子聽了一愣,隨即大笑起來,好一會兒才停下來。
“你是哪裡人?今年多大?”
營茂聽得老爺子問話,竹筒倒豆子一般慢慢一字一句的倒了出來。
“回官人,營茂乃是離此四十裡外下坡村人士,今年二十有八,少時吃百家飯長大,等大些吃的多,吃不飽,便出了村子出來討口飯吃。此次回鄉路經此地,午時饑餓難耐進山打獵,未曾想出來便找不到拴在林邊的坐騎了,地上留有血跡與爪印,顯見是被猛獸叼了去,無法,隻能步行至此,之後……之後……便是官人所見之事了。”
他特意把吃的多,吃不飽說的重些,可惜老爺子一點沒發現。
“哦……唉……也是……難為你了,熬過來了……好了。”
老爺子就覺得這也是個可憐人,小時候吃了那麼多苦,長大了還能這麼正直,一點沒長歪很不錯了。
這話說到營茂心坎裡了,小時候可不是好多次差點餓死,那滋味到現在也忘不掉,卻是第一次有人如此關心安慰,心裡熨帖之極。
“帶的東西……都在坐騎上?”
“是,當時天色已晚,本打算先休息一晚,等早上再去找……”
兩人聊了兩句,老爺子因為這兩天沒睡好有些精神不濟,一放鬆便慢慢睡著了。
營茂本想離開,一想到進來時見到的賊眉鼠眼的掌櫃的,便留了下來,於一旁靜靜的坐著。
……
苟長文將苟長武帶回小屋後,見屋裡還有一頂從未瞧見過的帳篷,心知是老爺夜間休息時所用之物,便於旁邊安頓弟弟坐下。
苟長武坐下好一會兒都木呆呆的,急的苟長文想晃一晃他,又怕驚到他,就在此時就見他緩緩抬頭,用乾澀充血的雙眼希冀的望向苟長文。
“哥哥……俺不會被趕回去,對不對?”
苟長文緊怕弟弟入了魔障,趕緊點頭示意。
“不會,隻要以後小心,莫要再犯同今日一樣的錯,便不會被趕走……”
他還有話說,卻再弟弟露出安心的笑顏時不得不住了口。
想起手中的物事,便遞給了弟弟,隻見他看著東西恍惚有些驚恐的樣子,後慢慢才鎮定下來,依然珍重的將東西接了過去。
“穿上吧。”
“嗯。”
苟長武慢慢將背心褲衩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