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營茂見二樓窗口處有人影攢動,便摘下口罩無聲的露齒笑了出來。
樓上的人一見便知是事成了,都高興的不行。
“長文,營茂沒有再進,怕是擔心……帶了臟東西……進來,趕快去給噴藥,多噴些。”
“是,老爺。”
苟長文答應一聲,就去取藥跑下了樓,走到幾步遠就被營茂攔住停了下來。
“站遠些,外麵不乾淨。”
“好,我便在這裡為營兄重新噴藥。”
他點點頭拿起手中的藥壺向營茂與馬身上噴了起來,也沒忘問詢事情經過。
“怎此時才回?藥方可是交出去了?”
營茂點點頭道:“交出去了,我先打聽著去尋的鎮上最好的陸大夫,隻是那陸大夫正在外主持救人防疫,一路尋他頗費了些功夫。
待找到他之後,便將藥方交與了他,並說明藥方不一定哪個有用,隻是官人心善不願見眾人受苦才拿了出來試上一試。
那陸大夫聽得卻是高興非常,直言若是世家大族所藏秘方,必定有其可取之處,隻要認真辨彆定有大用處。
並對官人謝了又謝,直道待此次疫災過後便親自登門拜謝。
那大夫也是個善心的,自己瞧了秘方不算,道人多些思路便更廣闊,試藥也能更快些見效,待征得我點頭,又差人去尋了其他三位大夫一同鑒方抓藥。
且幾人又將方子謄寫抄錄了下來,將原方交還於我帶回,便是那抄錄的方子也會在疫災過後焚毀。
隻是……”
苟長文正聽的認真,聽得他隻是心便提了起來。
“隻是甚?”
“隻是……大夫們最為認可的一張方子裡有一味犀角此處卻是沒有,商量著是否要用水牛角代入藥,遂托我問老爺一句,這犀角可否用水牛角代替?”
“將馬蹄抬起來,蹄掌也須噴藥。待噴完藥,我便上去問問老爺,你且在此等候片刻。”
苟長文聽得不敢耽擱,趕緊消完毒便跑上了樓,將此事報與老爺知。
老爺子心想都沒有犀角了,你既然明白就彆管用啥代替趕緊試試不就知道了嗎?
“快去告訴營茂,讓他們試。”
“是,小的這就去。”
苟長文急忙下樓說與營茂知,營茂二話不說騎上馬轉頭又跑了出去。
待一路急奔,很快又回來了幾位大夫所在之處,卻見那幾人此刻正快速的配著藥。
聽得馬蹄聲,正在配藥的大夫與藥童們皆抬頭望來,其中頭發花白的陸大夫見是營茂趕緊迎了出來。
“怎的?可行?”
“可,官人說大夫們儘管用便是。”
聽得營茂回答,陸大夫喜的不行,當下謝過營茂,轉身便朝著屋子裡喊道:“可行!可行!快!快和藥!”
“是!!!”
待屋裡應聲而動,這邊陸大夫轉回頭朝著營茂拱手笑道:“藥丸很快便能配齊,待會兒還請小兄弟帶些藥丸回去,請官人代為鑒藥。”
營茂坐於馬上一拱手,道:“可,等會兒便是,不過還請快些,我也好回去複命。”
“好好好,儘快,那小老兒先回去配藥了,小兄弟稍待。”
待陸大夫回了屋裡,留在外邊的營茂依然坐於馬上,周遭皆是來求藥之人,有尚未染病者在前,亦有那麵色略苦之人縮在遠處牆角不時向此處觀望,雙眼已有些渾濁。
耳邊不時傳來交談聲,皆是怨聲載道,亦有人指著遠處還在冒著煙的地方談論著。
“誒,你們可聽說了?今日走水的人家一家是亭長私宅,還有一家便是那禍根老程家,救火之人深恨這兩家,便乾脆隻救了外圍,裡麵內宅房舍卻是讓它燒了個乾乾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