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念叨著麵上一片喜色,趕緊來到窗前稍微開了點縫向外麵看,隻見原本遠遠癱倒在地上的人也沒了,挨著的幾家院裡也沒再傳出來讓人心慌意亂的聲音。
“看來那藥是真好使了!”
……
接下來的時間裡一家人慢慢等待著,這期間總是能聽到一些好消息,那藥丸再配上一副湯藥送服確實有用,有略顯症狀的吃了藥已無大礙了,也有疫症輕者正在漸漸好轉的,頻頻傳出好消息。
路上又漸漸的開始有人出來走動了,雖然依然小心翼翼,一個個麵色卻好了許多,眼看著疫病已經被很好的控製住了。
然而誰也沒有想到,本以為十拿九穩的事情,在第三天還是出了紕漏。
藥材不夠了。
鎮上的氣氛轉瞬間又開始漸漸變的緊張,多得一粒藥丸就等於多一份保命的本錢,誰都不會嫌藥多,短短一個下午因為搶藥發生了好幾起事故,氛圍再次變的人心惶惶,。
老爺子瞧著窗外過往的人們再次變化的狀態,心焦的厲害。
“又是個事兒啊,也不知道外麵咋樣了,能不能開城門了,要是能開城門……”
答案是很難,之前城門口聚集的人群有些早已開始發病,被鎮上的兵丁於夜裡神不知鬼不覺的用長棍和石頭打到了遠處,卻依然有人回來徘徊在鎮門口周圍,期望著城門再次開啟。如今外麵的情況比起鎮上更顯嚴重,無論是誰都不敢冒險出去。
而且即便是出去了,又要找誰去買呢?到處是疫情的情況下就算人家肯賣,藥價也不敢想象。
老爺子想的心煩意亂,不想娘倆看著乾脆轉身出去下了樓。
這會兒苟家兄弟皆在窗口下聽街,見得老爺下來,趕緊起身迎了上去。
“老爺,可是有事吩咐?”
兩兄弟接連吃了幾天藥丸,如今心裡穩妥了許多,麵色上也輕鬆了不少。
老爺子沒想到這兄弟倆也在,瞧了瞧他們倆的氣色後搖了搖頭。
“無事,隻是煩悶,便下來走走。”
他說著走到窗口,想想又折了回來。
苟家兄弟瞧著老爺子那樣便知是心裡有了煩心事,現如今還能有甚好煩心的?
“老爺,如今鎮上雖斷了藥,卻因藥下的早,也救治好了七八層,這等效果已然不錯了,剩下的人……隻能是聽天命了。人都有命數在,老爺也無需擔憂自擾,省的傷神。”
老爺子點了點頭,又轉回頭看向窗外。
“聽天由命……若是藥丸充足……哪裡需要聽天由命?可惜如今……鎮上缺藥,城門又不開,想要買藥……都沒地兒買去。且若是能出去,俺們家這藥方……也不知能救下……多少人……”
苟長文聽得老爺要將藥方散出去,心內大驚。
“老爺,老爺要將這去疫的寶方散出去?這……這可是無價之寶啊!”
老爺子聽了疲憊的淡笑著擺了擺手,再開口麵上儘是悵然。
“藥方,藥方……若是不能救人……怎對得起這藥字?藏著是張紙,用了才是藥。俺們人少,沒辦法。散出去,多救下多少人呢……就是啊……出不去啊。”
“老爺……”
苟長文瞧著老爺說不出話來,做下人的無不盼著主家榮耀、發家,這樣自己也能跟著水漲船高,他自己本也是以此為目標,如今卻又重新陶冶了一遍。
而苟長武聽得眼珠子轉了轉,待老爺子瞧著外頭失神之際,轉身去了後院。
而後頭偏房裡的營茂聽到輕輕的敲門聲,趕緊起身開了門,一見是苟長武這小祖宗身上的皮肉都繃緊了,實在是這一段時間讓他禍害的怕了。
“小兄弟……有事?”
此刻笑盈盈的苟長武更是讓他心生警惕,問話亦是小心翼翼。
“無事,便是擔憂營大哥一人在屋裡煩悶,特意過來解悶兒來了,還不快讓開讓俺進去?”
苟長武說著直接把他推開進了屋裡,好似一點未瞧出他的防備。
營茂定了定神,待關上房門轉過身,便瞧見那苟長武此刻已是眼淚汪汪。
“……”
就說沒按好心,這又是要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