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喊冤之人與營茂有關,縣令與老主簿便不能不謹慎了。
“爾等先起來吧,有甚冤屈隻管道來。”
大小子也沒起,磕了個頭便開始講事情娓娓道來。
“小子名叫宋桂,家父名諱宋傑,極是溫和寬容之人……………………當小子問起家父去向時那二人皆表露不自然之色,並哄騙小子離開,小子想來其中必是有事,卻苦於無據未免打草驚蛇隻能回返,現如今隻能求恩人與明公主持公道了。”
縣令聽得皺眉苦思,好似在何處聽過此名。
“宋傑……宋傑……怎這麼耳熟?”
一旁老主簿心中一歎,於一旁小聲提醒道:“明公,可還記得瘟疫爆發第二日王家綁來一人,曰虧空貪墨賬上銀兩之人?”
“哦?是他?可……照宋桂所言其父一直於小河鄉居住,那兩日剛剛進城……這便說不過去了。”
“正是,王家今年欠稅繁多,依我之見必是找了一替罪羊,正巧落在了這宋傑頭上。”
縣令聽得真是怒了,如今年月欠稅分文不繳不說還來這一套,若不是恰巧瘟疫橫行豈能叫他鑽了空子,從前因著夫人麵子,再是小打小鬨倒是可以睜一眼閉一眼,如今怎個收場?
彆以為他不知道這些錢財的去向,姓王的以為夫人那無底洞是那麼好填的?!
最重要的是這營茂背後那位高人,無論如何不能留了話柄與人不快心生嫌隙。
此時老主簿又貼耳小聲道:“明公,姓王的正好不在,如今卻是個好機會……且不可留手啊。”
縣令略點點頭瞧了眼床榻上眼觀鼻鼻觀心的營茂,心中已有了定數。
“來人!著一班衙役去那王家將主事之人提來,本官連夜審案!”
……
王宅,王鵬父子見得一班衙役尋來便知宋傑之事漏了底了,無法隻好跟了去。
縣衙大堂明鏡高懸、燈火通明,宋桂跪伏於地上父親身前痛哭不止,可謂見者傷心聞者落淚,縣令坐於首座瞧著堂下麵色漆黑如墨。
王鵬父子來到縣衙見到的便是此景,便是與自己無關心中亦咯噔一下,今日怕是無法善了了。
果不其然,那宋傑於獄中委屈受苦二十多天,更不用提此時正是疫病禍亂之時於身心更是備受煎熬,幸好今夜放了出來,不然隻怕明早就隻能是收屍了。
其實依宋傑所言若不是見了兒子,自己這條命明日便是沒了也就沒了,算是還了兩代知遇之恩,心中亦從未想過要伸冤,而今卻是在兒子的哀哭聲下崩了個徹底。
聽他勉強敘述基本與大家猜測相符,縣令滿麵怒色二話不說先扣了王家一頂目無法紀、殘害良民、竊盜之罪的帽子,接下來又細算所欠賬目與罰銀事項,其中更有予以宋傑的不菲賠償,一筆一筆算下來竟是觸目驚心之數,除王家老宅之外還留了一處田產與一處後街街尾小鋪麵,剩餘全數充公。
之餘王家家主王慶判杖刑五十,隻因此時不在家中,待回返再行刑,先記上。
王家父子明知數額不對,可現如今狀況卻不敢強辯,隻能眼睜睜瞧著王家至此敗落無力回天,眾人幸災樂禍瞧來更使得父子倆恨不得插翅飛回家中免受這羞辱磋磨。
而宋傑、宋桂父子倆更無異議,撿的命來便是天大的喜事,其他的自知管不得了。
如此皆大歡喜,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