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待與苟自在說完話,老爺子想起那重傷的四人放心不下,又從他大寶那兒要了點藥,由營茂領路帶著苟長武去了陸大夫藥堂。
陸大夫見得老爺子親至,趕緊迎上前略帶忐忑寒暄後便領著他去探病,老爺子一見那四個人狀態確實不太好,都在發燒,傷勢也都挺重的。
想來野獸嘴裡肯定得有病毒,這個時候估計還沒有近似於抗生素類的藥物,這樣的情況隻能單純降溫等待奇跡了。
陸大夫見得老爺子瞅著病人皺眉不語心裡更是忐忑,卻也隻敢在心裡叫苦不迭。恩人送來的病患定是要全力施救,可這樣的病人若想治好要看命,治不好就輪到大夫看自己的命了。
老爺子想來想去那藥不能不拿出來了,伸手從營茂手中將藥包接過,打開後細細說與陸大夫聽。
“…………陸大夫,此事絕不可外傳,這藥亦不可給彆人看,可記得?”
“啊……啊?哦哦……是,小老兒一定記得,絕不外傳、絕不外泄。”
陸大夫捧著藥雙手都在抖,聽得老爺子的話趕緊點頭允諾。
老爺子點點頭,留下苟長武與宋桂二人於陸大夫處幫助照顧山下村傷患之後帶著營茂離去。
陸大夫將老爺子送出來老遠,待老爺子走遠了還在後頭遙望,那眼神好生不舍,便是袖子裡捏著藥盒的手久久依然在顫抖。
“這些山民遇得恩人實乃好命啊……”
……
老爺子與營茂走在路上不時奇怪的轉頭瞧他,弄的營茂有些不知所措。
“官人可是有甚疑問?若有何問題隻管問便是。”
“嗯……不是……就是……你與那宋傑是……”
“甚也不是!……官人,我們清清白白……”
營茂回答的太急切了,好似很怕人誤解。
“哦……”
“……”
老爺子又瞧了他一眼便不再問,隻認真趕路,可心裡想的還是剛才在那兒看到的事兒。
就說會兒話的功夫都見著好幾回宋傑給營茂飛眼了,那含羞帶怯的樣子老爺子看了直彆扭,想想這兒女人少,再有芽兒的事情……有些事兒好像也就變的自然而然了。
以後給大寶相對象得仔細看好了。
待二人回轉客棧裡安排住宿,再給傷勢較輕的山下村人用了藥。
之後原住戶皆上了二樓休息,將一樓讓給了山下村的人。
忙活了一陣,老爺子回屋正要休息,沒想到緊接著芽兒又來了。
分屋時芽兒正好醒來,聽說夫人已留下了自己瞬間喜極而泣,行動不便之下由苟長文半扶半抱著上了樓,卻不願先回屋休息,必要去向夫人謝恩。
敲門進了屋,芽兒來到老太太麵前又恭恭敬敬的跪了下來,老太太見了催他趕緊起來,卻見他從懷裡拿出了被汗水浸的有些濕皺的身契雙手捧起舉到頭頂。
老太太接了下來,便見他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再抬頭還是滿麵的淚。
這卻讓老太太不喜,“俺們家已經有個哭包了,你可不能再哭了。記得,往後無論何事都不許哭,堂堂正正的站直了,隻要你不背叛萬事有我,起來吧。”
芽兒聽得竟又無聲喜極而泣,那眼淚好似要做最後掙紮,隻見他緩緩又磕了個頭,再抬頭眉眼竟變的清亮,哪裡還見那股哀怨的勁兒?
“小子謝夫人包容,小子必不忘今日夫人訓誡,還請夫人重新給小子賜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