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於老古板思想的老爺子來說無異於又一次當頭棒喝,太難以接受了。
他做了好一會兒思想鬥爭才能勸住自己,這裡缺女人,這裡已經不是原來的法治社會了,這裡……有自己的生存法則,國朝定下的能讓生命延續下去的生存法則。
大家瞧著老爺子靜靜的坐著好一會兒不說話也不知在想些什麼,心裡略有些打鼓,莫非是廉儲之事惹他不快了?
就在大家如此想著坐如針氈之時,老爺子終於緩緩抬頭瞧向他們。
“如此,便是因利益不能均分……而失和?”
聽得老爺子此問,此次幾位耆老卻是不再沉默,有些竟落下眼淚,話語間也全是落寞。
“恩人,並非利益不均,實乃恐再被人愚弄所怨。我等年事已高也自知活不過幾日,想再多不過是為後人籌謀,所謀亦不過一個眾生平等,一個延續後代的機會,至死唯一懼怕便是做那斷子絕孫的罪人哪!官人~!便是此次若不是恩人及時出手救命,我等已含恨而亡!!哪裡敢再輕信他人?恩人啊~!哇~!”
隻見他說著竟俯身哭嚎,委屈不能自已,其他老人亦是紛紛落淚。
再瞧那王家父子此刻已是徹底黑了臉色,如此攪鬨之下便是再有理亦敵不過一個冤字。
可王德坤哪裡甘心?這些與我何乾?!憋屈之下竟也跟著無聲流下了淚。
“各位叔父隻當自己委屈,可曾想過我心中憤懣不平?”
他話語輕輕於哭聲中很是不顯,老爺子卻也聽到了。
如此直到哭止,老爺子也歇了原由的想法,他想了想轉頭瞧向苟自在這個最熟悉的人心中有了新的主意。
“之前你說外麵受災之人活該?”
苟自在聽得老爺子平靜中帶著隱約火氣的話身上冷汗直冒,未曾想這把火燒到了自己身上再不敢插科打諢,趕緊打起精神應對。
“不……不是……老爺,老爺也知俺是個啥人,若是瞧不起他們豈不是瞧不起我自己?之前所言不過是恨鐵不成鋼而已。”
“哦?若是你受了災該當如何?”
老爺子問時語氣更加重了幾分,眼神也更銳利。
“這……若說是旱災,倒也並不難過,俺瞧著此處離山亦是極近,隻要彙集足夠人手撐起膽量入山便不必懼怕那些野獸,山中好東西數不勝數,更有山泉可尋,多勤勉些如何不能養家糊口?想來若是運氣好,到時除了養家糊口,更能綽綽有餘。”
老爺子聽完又轉頭看向其他人,此刻大家略微平複了下來,聽得兩人對話便知老爺子是要評判個人品行,此事若說還不容易?
“此事說難不難,隻不過亦是個人心事作祟,想要將眾村人整合起來非是易事,隻有我等眾誌成城才可為。”
“若是由我王家主事,無人從中攪鬨,必要之時便是再難、哪怕舍了性命也絕不含糊。”
老爺子聽了點了點頭,看著他們的表情不似作偽,想來真心還是有一些的。
他又仔細想了想才道:“話說到此處,那便聽我說兩句,你們兩邊誰都不信誰,總是有過去的事情於心中隔閡,那如今我給你們指一條明路。”
眾人隻略一思索便點頭拱手道:
“但憑恩人示下。”
“但憑先生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