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見胡秋廣麵色有異想到有可能是入京的事兒,果不其然,胡秋廣剛一見到老爺子便連連作揖道歉。
“爵爺,實在對不住,本來一切已準備就緒,未曾想家裡兩位小娘子因昨夜受驚過度,今早一瞧竟起不了身,無法隻得急尋大夫來看診,無奈大夫瞧後言道最好配藥安穩調養兩三日,不可舟車勞頓。因此秋廣無法兌現諾言,隻得前來向爵爺告罪,還望爵爺恕罪。”
老爺子趕緊將一揖到底的胡秋廣扶起來,心想你不跟著我才高興,路上就是想乾點啥也沒人礙事。
“不必如此,家人身體健康才是頭等大事,何罪之有?我又怎會為此怪你?那身體不適的可是於你家中做客的兩位小娘子?”
胡秋廣聽得慚愧之下連連拱手,道:“可不是,便是那兩位嬌客,我家夫人此刻正照顧她倆,想要送行卻抽不得身,無法便囑咐我與恩人告罪。唉……隻盼不要耽誤太久,否則……不說它。秋廣在此多謝爵爺不怪之恩,待這邊稍有好轉,我等便會儘快動身趕路,屆時不定會在路上再次相遇,還請爵爺一路慢行等等秋廣。”
“不可心急啊,便是兩位小娘子身體好轉也不要急於趕路,以免再生波折,還是一路慢行的好,我們在京城再聚不也一樣?兩位小娘子可用了藥?”
兩人又攀談了兩句,眼見著時辰不早老林家還須儘快趕路,隻好依依惜彆。
一家人上了車,隻見胡秋廣依舊站在門前未曾離開,老爺子隻好開窗戶揮手道彆。
老太太也看著窗外的胡秋廣,想起昨夜裡兩個女孩子的言行,要讓她相信兩個人生病了絕不可能。
“昨天晚上看她們倆那樣恨不得喊出來讓我大寶把首飾給送出去,看戲看的熱鬨,膽子大著呢,咋可能生病?竟扯犢子。”
老爺子聽了揮手的動作一頓,而後又若無其事的揮了揮手。
車子漸行漸遠,徒留胡秋廣於原地悵然。
老林家兩車來到城門前,便瞧見右邊是知府為首前來送彆的隊伍,左邊是那些騎在馬上的草原漢子,全部注視著自家的馬車。
老爺子瞧著北狄人人數有些不對,既然是來進貢咋也得有幾輛車啊,咋還是昨天晚上那麼幾個人呢?
看右邊知府等人正翹首以盼,老爺子也來不及多想趕緊下車與眾人一一惜彆,又受到眾人拜謝。
其中侯子言最是不舍,如今臨彆還念念不忘昨夜拉下的一頓酒。
“子言昨夜未能與爵爺一醉方休甚感遺憾,今日惜彆不知何時再相見,到時隻望爵爺必要賞麵共飲一杯,以全子言昨夜之憾。”
“一定一定……”
待眾人寒暄惜彆過後,知府將老爺子送到車邊,伸手奉上兩封封函,一紅一白。
老爺子瞧了一眼未接,先抬頭瞅知府。
“這是……?”
知府言笑道:“昨夜縣男救急乃是大恩,此恩豈能不報?今早城門一開我便使人快馬送信族中將原委說明,縣男初入京城,想來或有不便之處,到時您隻需拿這封信上門無論何事我牛家必儘綿薄之力,好叫縣男於小事上多省些心。”
他說著單拿出白色信封,而後又拿出那封稍厚些的紅封,道:“這裡乃是本官一點小小謝儀,更是賀儀,望縣男莫要推辭。”
老爺子哪裡肯收謝儀?趕緊推辭,卻最終沒推過知府口中的規矩。
車子再次緩緩前行,與一旁等待的北狄人一起出了城。
而等到出了城再行片刻後一家人瞅著前麵都傻了,隻見眼前一長溜望不到頭的車隊還有馬背上的北狄人,打眼一瞧人數至少也得有近千人之數,而車子也有逾百輛,前麵還有一大片羊群。
老爺子打開車門震驚的瞅了一會兒後,關上車門坐回去沉默了好久,才轉頭與林芝苗說道:“恐怕咱們得另做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