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這第二條,隻因微臣膽小之故才鬥膽提出。”
老爺子畢恭畢敬的以五體投地的跪姿很坦然的說了出來,到了這會兒可不就坦然了麼,熬到這會兒最重要的事情已經成了,第二個成與不成、好與不好儘人事聽天命了。
殿上聽者無不驚詫非常,麵上甚有扭曲者,膽小?到底是什麼事需要如此顛倒黑白、胡說八道?
皇帝差點笑出聲來,確實也無聲笑了笑,心想這也是個胡攪蠻纏的,也不知此刻那低下的麵皮燙不燙。
隻不過到了此刻皇帝也瞧明白了老爺子秉性,雖良善卻也不缺鑽營,且是個必要將任何事情擺於明麵上掰個明白乾淨的性子。如此想來卻也不覺厭煩,隻覺著此人特意顯露真性情叫人看的清楚,很是耿直又有趣,想來山野之人確是做事隨心,不懂奉迎之道也才好。
如此想著麵上也帶出來兩分親和之態,眾臣瞧著有些便替老爺子暗歎可惜,怎就不求功名利祿?何事如此重要?竟要將如此良機白白錯過麼?
“哦?朕卻不知愛卿懼於何事須如此鄭重以待?說來聽聽。”
老爺子聽得皇帝問話,先是抬頭瞧了瞧左右,最終定在禦史大夫秦良處,目光深沉的瞧了一息,隻這一眼便教眾人瞧見皆在心中倒吸口氣,秦禦史剛得罪你便要拿他開刀當場明目張膽報複回去麼?真小人也!
而禦史大夫秦良瞧見老爺子的眼神差點氣瘋!方才便想出言諷刺他沒見你何時膽小過,說第一條時他聽見老爺子說族規時便想要駁斥,國之律法豈容輕易為一人更改?隻不過明知其中必有隱情,可拿祖宗定下的規矩說事兒實是不地道,也非自己秉性所為,即不願於此事扯皮便也忍了,隻待陛下痛斥於他,可未曾想陛下竟然真就允了。
如此憋悶之下卻還是旁人打了眼色才忍了下來,畢竟人家還未說明白,隻這一口氣卻一直憋著等老爺子說完,未曾想竟將自己饒了進去,此時是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氣煞人也。
而老爺子隻那一眼便轉回頭認真回道:“陛下,微臣初來乍到,最懼怕的便是被人瞧不起而欺負了去,且微臣雖膽小,卻也脾氣暴躁,若如此以往隻怕紛爭必不可少。因此,微臣鬥膽求陛下給個不被人隨意欺辱的好身份,無需實職,隻求保個安穩,也好叫陛下省心。”
“……”
眾臣瞧著老爺子好一陣無語、心中微妙,未曾想他如此厚臉皮竟說自己即膽小、脾氣又暴躁,若是不叫陛下省心你待要如何?且這叫不要高官厚祿?!臉皮也忒厚了些!無恥之尤!
“哈哈哈哈哈哈……”
上麵皇帝突然爆笑出聲,眾人瞧過去竟已是笑的前俯後仰,待皇帝好不容易止了笑聲,瞧向老爺子時麵上依舊笑意不斷。
“那愛卿想要個什麼樣的好身份說來聽聽?”
老爺子頭也不抬,悶頭道:“微臣於此不通,一切但憑陛下做主……陛下給的高些微臣也受得住。”
“……”
“哈哈哈哈哈……”
待皇帝好不容易再次止住了笑,隨之麵目卻是一肅,再開口沒了一絲笑意。
“愛卿所求容易,隻有一件事朕還要問你。”
老爺子聽見心裡暗罵一句事兒逼,乾脆抬頭起身同樣嚴肅的看向皇帝。
“陛下隻管問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