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瞅,瞅瞅,我還沒說話呢,哭什麼?咱們在哪兒見過?說說?”
倆小子閉緊了嘴巴,隻一直用祈求之色瞅著林芝苗,待瞧見她身後站立的苟長文,又好似看見救星,卻依舊不敢說話,隻能無聲哀求。
林芝苗心想在哪兒見過呢?順著他們目光轉頭看向身後苟長文,看見他的表情更疑惑了,一副做賊心虛的表情作甚?
苟長文見小娘子終於得了空,且還疑惑著,便躊躇著幾步上前,老實的小聲回道:“姑娘,可還記得陰穀鎮……”
林芝苗一聽陰穀鎮便立刻想起這兩兄弟了,是那對雙胞胎。她當即低頭看向地上兩人,這會兒瞧著比那時枯瘦不少,而且那時候是在夜晚,臉上還抹了不少東西,也難怪一下子沒想起來。
她坐在柳真拿出來的胡凳上仔細瞅著兩人,好一會兒才歎了口氣,轉後頭問苟長文:“你那時到底放了他們倆?”
苟長文聽得心裡一緊,也不敢去瞧她,點頭愧疚的沉聲承認道:“是,小的……放了他們……”
“唔。”
林芝苗看著他緊握的雙拳,也懶得為難他,轉回頭又看向眼前二人,就覺得這倆小子神了。
她想著示意秋香與冬香鬆手,然後問倆小子:“你們怎麼跑到這兒來的?京城離陰穀鎮可不近。”
要知道自家人這一行也是緊趕慢趕才趕到地方,這倆小子既然能趕到不說還能混進這裡,顯然是到了一些時日。
那兩兄弟聽林芝苗問,先是小心翼翼瞅了她和苟長文一眼,瞅向苟長文時麵上帶著歉意,再轉回頭兄弟倆好似深知躲不過,哀怨的看了自己兄弟一眼,便開始將事情始末說了出來。
“回小娘子話,那時……我們兄弟逃出來後本想著逃的遠遠的,尋個小地方重新開始……”
小子說著又瞧了眼林芝苗的臉色,林芝苗依舊麵色平常的想不是重新開始,是重操舊業吧?
接著又聽他舒了口氣,接著道:“結果沒走多遠竟……竟被人綁了去,說是孿生兄弟好脫手,雖則大些卻也能賣個好價錢。而後我們便被綁上了船,一路到了京城……”
林芝苗沒想到這倆貨能點背成這樣,不過要說水路比陸路快些倒是可信的,當初也是老太太暈船,所以才走的陸路,後來遇到胡秋廣一家本來是要坐船入京,也是因為要與自家一起走,才舍了船一同走的陸路。
雙胞胎兄弟見林芝苗麵現憐憫之色,互相隱晦的打了個眼色便開始嚎啕大哭著唱起了悲來。
“嗚……小娘子有所不知,我們兄弟二人命苦呀~!哇~!”
“嗚……我們兄弟年幼失怙,無依無靠,流離失所,無奈之下到處奔命,而後落入賊人手裡被其利用,掙脫不開本已萬念俱灰,卻得遇小娘子救得一命,卻……卻……嗚哇……!”
“嘶……是呀~!當初小娘子心善,見我們兄弟命苦救了我們一命,我們兄弟心中感恩,本想著待安穩下來便為小娘子立尊長生牌位,日日供奉,保佑小娘子長命百歲,未曾想……未曾想……嗚哇~!”
“嗚嗚嗚……小娘子有所不知,這一路來我們兄弟二人差些被人打死,隻因一直記得小娘子的恩德,不願小娘子一片苦心付諸東流,便咬牙硬撐著苟活下來,未曾想到了此處竟又見小娘子,可我兄弟二人已不是當初……當初……嗚……已是無顏再見……哇~!”
“小娘子~!小娘子~!嗚哇~!我們兄弟不是不願見小娘子,實是落魄至此再無顏麵對呀~!嗚哇~!”
林芝苗瞅著這倆貨一唱一和的顛倒黑白、無中生有可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了都,真是人才啊!
苟長文這會兒聽得也是目瞪口呆,若不是親身經曆過他還真信了這兩人一番述說了。再聽周圍一片窸窣哽咽之聲,他轉頭瞧去竟有不少人正悲哭不止,耳邊還響著那兩兄弟慘呼之聲,他想之前自己必是如同這些人般著了魔才違命救了這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