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老林家今日總共買下七十人,算下來要一千五百四十兩,林芝苗連中錢給了一千六百兩的銀票,這銀票還是路上不時的賣些‘珠寶’、‘琉璃’換來的,很是換了些,為的就是今天這樣花大頭的時候用,至於自家的金子、銀子,純度太高,平時還是少拿出來的好。
林芝苗又跟牙商打聽了有沒有待售賣的溫泉莊子,待得了肯定便讓他先留了下來,定下過幾日得了空便去瞧瞧。
待牙商帶著剩下的人千恩萬謝的走了,剩下的人除了主家與客人,剩下今日買來的幾十人已被兩位管家領著一同磕了頭領了頭賞,而後開始有條不紊的登記在冊分配各自活計。
先是隻留下三口人跟前伺候的內院管家與童婢還有些家丁,剩下的人分兩撥,其中大部分人皆跟著外院管事秦忠,由胡秋廣的隨從帶到新宅去收房,再仔細準備妥當,等待主家入住。剩下一小部分人則隨著秦奮上街采買,不管是府上用的米麵糧油,還是仆役自身用的衣裳、被褥,還有些個雜七雜八皆要儘快購買妥當。
其中所用錢財,林芝苗直接給了新賬房許羨一千兩做公賬,由他與管家、采買商量發放再入賬。
如此一番安排下來,很是妥帖利索,便是驛館裡派來伺候的童婢也叫內院管家林福打了賞錢早早的打法了回去,又不慌不忙的調教著新買的童婢將屋裡眾人伺候的極為舒心。
不多時胡秋廣定下的席麵來了,今日之事頗為順當,大家坐在席上心情也好。
老爺子與胡秋廣坐一席邊聊邊飲酒,說些機巧心得頗為自在,也歇了再請驛館眾官員同來吃席的想法,擱老爺子說法年關下各家都忙,不好強請,胡秋廣見祖孫倆同樣態度心知其中有事,哪裡還會說什麼,卻不知多少人家悔青了腸子,隔著院牆往這邊眺望。
另一邊女眷更隨意些,屋裡幾個火爐熏的人熱烘烘的,都脫了褙子、罩衣,隻著繡衫吃菜喝淡酒,聊著些給仆役取名的事兒,還有內宅裡用人的手段,崔靜又賊兮兮的說誰家出了什麼事,必要拿來警惕,很是頭頭是道,老太太也聽的極為認真。林芝苗一邊陪著吃菜喝茶,瞧著兩人多喝了兩杯後神神秘秘的頭貼頭小聲說話,一會兒又各種奸笑,覺得有意思極了。
等席散了,胡秋廣夫妻二人打道回府時很是不舍,卻也要各自為明日早起隨皇帝禘祫祝禱做準備,隻得返家。
今日這兩口子怎說帶著禮物來且留下這麼長時間,也儘心儘力幫了不少忙,老林家不可能叫人家空手回去,便拿了兩樣東西做了回禮,也好叫他們兩口子有些麵子。
兩口子見一樣是罕見琉璃瓶裝的‘西域葡萄釀’,還有一樣是潔白清香的‘秘製雪花潤膚膏’,皆喜的合不攏嘴,走時步子都是輕飄飄的。
等屋裡再次安靜下來,三口人坐在一處長舒了口氣。過了好一會兒老爺子突然正了臉色向林福揮了揮手,林福會意,招呼著屋裡童婢們退出去。隻有一直伺候老太太的柳真和伺候老爺子的苟長文沒動,柳真先是瞅了老太太一眼,見她沒說話便沒動,苟長文則是一直低頭坐在老爺子身後,眼都沒抬一下,理都沒理,隻有從他顫抖的眼眉能瞧出點不同來。
而秋香與冬香此刻見得柳真與苟長文如此,便也強撐著互相扯著彼此沒動地方。
林福見此也瞧了眼老兩口,等待指示。
林芝苗瞅著好笑,這才頭一天,內宅第一次地位之爭已經打響了。不過換個想法也不能算,柳真與苟長文兩人算是老兩口的死忠,自家的事兒也知道不少,自然不會聽管家的話。
老太太先開了口:“柳真一直是我貼身伺候的人,你不必管。”想了想又接了一句:“以後也隻有他一個了。”
這算是給足了麵子了。
老爺子也接著瞅著林福點頭說:“長文自我出山起便一直跟著我,這邊你也不必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