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看茶水都裝好了,也沒說啥直接拎出去放到了車上,全部一起綁好,說了一聲“我馬上回來。”就走了。
林芝苗這會兒已經懂了老兩口是在乾啥了。
娘倆等老爺子的時候老太太倚著矮桌坐著看著窗外,小聲念叨著,“要我說呀,這些當兵的是最累最苦的了,不隻是他們苦,家裡也苦。多少年都見不到一麵兒,少小離家老大回,等再見到都不知道啥時候了。這時候肯定更苦了,家裡麵兒擔心他們,他們擔心家裡麵兒,互相擔心著,可就是再擔心著也見不著麵兒……啥時候是個頭兒啊?”
等老爺子回來一家人又睡在了外麵房子裡。
誰也沒說留在外麵的話,可就是這樣自然而然的睡下了。
等第二天早上林芝苗再拉開窗簾,發現蟲子又多了一些。
而晚上得來消息,今天一大早那些當兵的和大夫就騎著三輪車走了,據說是要趕到下一個地方去,無論村長怎麼以疲憊勞累為由挽留,都沒有停留下來。
最後卻是留下了老林家的五個暖水瓶子,還有一句話。
“謝謝!”
當兵的和大夫就那些,本國農村何止千百之數,農村人口何止千千萬,他們要奔波的路還有很多……
林芝苗知道這裡隻是一個小小的一晃而過的站點而已。
而另一邊程野家裡,小白父親因為傷重,得了三盒消炎藥,小白娘倆喜極而泣。
小白母親之前把自家的事情告訴了領頭講話的官兵,得到的結果並不儘如人意。
人家也是有任務出來的,一切行動要聽上方的指示,不過也向她保證了一定會先去看一看情況。還有現在鎮上正在肅清擾亂社會安定份子,不久的將來她們就應該能回家了。
她本來打算等到他們走的時候一起去看看,畢竟那兒可是她的家。可是最後還是作罷了,跟著去容易,回來呢?那種恐懼到現在還沒能完全擺脫掉。而且還有孩子的父親現在躺在炕上病著呢,更是離不了人。
唉,等吧。
喂了兩片藥後看著小白父親沉沉的睡去,幾人便出了門。
程野家裡總共就兩間能住人的房間,所以隻能是分男女分開睡了。
程父、程野和小白父親睡在東屋,程母、小白和小白母親住西屋。
等到忙活完了亂七八糟的事情也後半夜了。各自躺到自己的被窩裡,程野正醞釀睡意的時候,程父突然說起話來。
“連軍人都出動了,這以後的日子……唉,你說還特意過來給我們送藥。也不知道以後這藥能不能好買,這要是三盒都吃不好可咋整?”
程野聽了沒有說話,眼睛卻是在黑暗中閃了閃。
老林家的水井工程在大家的努力下一個禮拜就完成了,活兒做的挺好,林芝苗試了試感覺應該能經得住風雨的摧殘。
接下來的時間大家都忙著打蟲子,殺蟲子。
這些蟲子實在是太討厭了,每天都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那麼多的蟲子,把家裡放在外頭的糧食禍害的夠嗆。
最重要的是它們不隻禍害蟲子,還咬人,各種各樣的蟲子咬出來的效果也不一樣。最嚴重的人和淋了酸雨的病症一樣,甚至更多種多樣。發燒起疹子的有,起水泡的有,變黑變硬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