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出場的時候帶著一大群小弟, 但在見識到迪諾吃飯漏飯、走路平地摔、前滾翻哀嚎著從樓梯上摔下等令人匪夷所思的操作後,我對他的印象已經從“年輕帥氣、嘴巴喜歡跑火車”上,成功轉變為了“這是個笨手笨腳的大人”。
除了手臂上的紋身有點可怕以外, 他意外的其實是一個好相處的人, 脾氣很好、性格也開朗, 某種程度上來說確實與綱吉有些相似。
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 就是這樣好相處的迪諾先生, 竟然會做出在上學路上公然將我和綱吉用麻繩綁走的事情。
而且還是當著獄寺與山本的麵。
“哈哈哈——我隻是想要替可愛的師弟考驗一下家族成員之間的‘信任’啦,彆擔心,這隻是一個小小的測試而已,桃巨會也不過是裡包恩編出來的幫派。”
仗著身高優勢, 迪諾伸出手臂,一邊一個很輕鬆地將我和綱吉攏在了身前, 樂嗬嗬地說道。
……
突如其來被綁架、又突如其來被放開,我摸著手腕上被勒出的一道淺淺的紅印, 扭頭看了一眼停在身後的黑色轎車, 有點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山本和獄寺並不知道真相,此刻已經朝著所謂的‘桃巨會’飛奔而去, 連人影都看不到了。
我抓著書包肩帶,站在原地猶豫了一會兒,終於還是選擇拉了拉綱吉的袖子。
“阿綱君。”
我叫他。
綱吉:“?”
正在努力和迪諾先生解釋自己與山本獄寺隻是普通的同學和朋友關係的綱吉騰出空來,毛茸茸的棕發隨著他側頭的動作而微微顫動著, 麵上有些疑惑地看向我。
我看了看麵前笑容燦爛的迪諾,不太自在的挪了挪身子,將他搭在我肩膀上的手扭了下去,這才挽住綱吉的胳膊,湊到他耳邊小小聲:“我們要遲到了……”
並中的風紀委員會對待遲到學生的手段可是有目共睹的。
雖然隻要不落在雲雀學長手中就應該還好, 但我對此仍然有些憂心忡忡。
綱吉:“……”
綱吉僵住了。
圓潤的棕眸倏然睜大,他也突然反應過來這件事,畢竟作為被雲雀學長親手‘咬殺’過的對象,他對此可以稱得上是頗有經驗。
“……不行,得趕緊把山本和獄寺君叫回來才行。”
稍微遲疑了一下,綱吉很快下定了決心,一隻手覆在我手背上,微微收緊力道按了按,似乎是在安撫我的情緒:“陽菜先去學校就好,我找到他們以後很快就來。”
看似很帥氣的和我交代完這句話,他就耷拉著眼角、一臉菜色地抓緊書包,苦哈哈地朝著山本與獄寺消失的方向追去了。
速度甚至比平時體育課上還要快了一點。
“阿綱君?”
手背上的溫度突然消失,我下意識想要挽留,可剛剛轉過身,卻見到裡包恩抬起小手壓了壓寬大的帽簷,以一種讓人聽不出是不是真的在擔心的擔心語氣對我們說道:“不好了,‘桃巨會’可不是我瞎編出來的名字,這是並盛本地真實存在的□□哦。”
迪諾:?
我:……?
迪諾瞬間張大了眼睛:“什麼?!!”
原本悠哉閒適的笑容頓時消散掉,迪諾被裡包恩的話弄得大驚失色,猛地抬起手揉搓幾下自己的頭發,漂亮的金發因為他粗暴的舉動而斷掉了幾根,輕飄飄地掉在了水泥色的地麵上。
深邃的琥珀色眼睛因為焦急而變得明亮了起來,迪諾有點崩潰地虐待完自己的頭發,隨即不敢置信地衝著裡包恩指責道:“裡包恩——你也太不負責了吧,怎麼能隨隨便便說出真實的幫會名字呢!對方勢力如何,那兩個孩子可以解決掉嗎?”
“誰叫你非要選這種方式來對阿綱的部下進行‘測試’的,我隻不過是配合你才這麼說的嘛。”
裡包恩無辜地看著他,黑漆漆的眼底沒有什麼光澤,甚至整張臉上的情緒波動也很少,可卻微妙的展露了一絲介乎於‘搞事’與‘喜聞樂見’之間的情緒,無端便讓人從平靜的語氣中得到了他此刻似乎心情很好的信息。
……總覺得有點惡趣味的樣子。
是錯覺嗎?
我迷惑地看著他,一時間有點分辨不出來他到底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但因為沒有拿到對戒,所以我今天還是有偷偷把手機裝在書包裡,如果真的出了什麼事情的話,報警還是沒問題的。
抱著這樣的想法,我有些慌張的心情很快就平複了下來。
然後默默地將手機從書包夾層中翻找出來,捏在手中時刻準備著。
大概是欣賞夠了迪諾此刻著急忙慌的樣子,裡包恩微微勾起唇角,終於大發慈悲地開口道:“嘛,總之是國中生沒辦法處理的程度。剛才本來想跟蠢綱說的,沒想到他跑的那麼快。”
“既然這樣的話,那我也得出馬了。”
沉著聲音、同樣很帥氣的說出了這句話的迪諾先生,說完便抬腳準備追上去。
隻不過他剛剛動了一下,便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頓在了原地,緊接著便擠出笑容、強裝若無其事地對著我乾笑了兩聲。
迪諾:“哈、哈哈,陽菜……我記得是這個名字對吧?就像阿綱說的那樣,你先去上學吧,他們那裡我去幫忙處理,你不用擔心。”
也許是因為年齡、又也許是因為身高差距有點大的原因,他一邊說著就一邊習慣性地想要摸摸我的頭,但很快就被我警惕地後退一步給躲開了。
即使知道對方大概沒有惡意,但隨隨便便和異性——尤其是已經成年的異性接觸,還是會讓我感到有些不舒服。
而且,摸摸頭這種親昵的舉動,是除了爸爸以外隻能開放給男朋友的特殊權利。
雖然綱吉好像也沒有摸過我的頭,不過情侶之間和陌生人可是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