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偷取腰牌,不告而彆(1 / 2)

重生之嫡女傳記 哀藍 10621 字 8個月前

見賀蓮房一直在失神,青王輕輕捏了捏她軟嫩的粉頰,問道:“怎麼了?”

賀蓮房搖搖頭,對他笑了一下,但那笑容竟有幾分憂愁掠過,快的險些讓青王以為是自己眼睛花了。“沒什麼,我隻是在想,咱們好像卷進了一些麻煩的事情裡呀。”

“咱們身邊的事情,何曾有過不麻煩的?”青王倒是看得開,“不過你有了身孕,咱們不能再在大元待了。”

“現在就要走嗎?”賀蓮房覺得很不現實。“麥可汗王昏迷不醒,這就讓祭國師有了扣住我們的理由。咱們來這兒,是為了簽訂議和條約,結果連條約的影子都沒見著便要離開,他怕是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那便不讓他知道。”青王沉聲說。“此人心機深沉,不知還有什麼目的,才讓我們留在大都,不管從哪個方麵來看,離開這裡都是上上之選。”因為即使留下來,麥可汗王也無法醒過來了。

“你也覺得他是想……”賀蓮房看向丈夫,兩人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某些心知肚明的東西。

給皇帝下藥,掌控皇帝的生死,讓他不得不臣服於自己,現在又讓其陷入昏迷之中……這麼做的臣子,不是想篡位是什麼?若說不是,怕是連祭國師自己都不會相信。說來倒是奇怪了,在這之前祭國師應該會有無數機會成功登上大寶,畢竟麥可汗王的昏庸和殘暴是大元人有目共睹的,祭國師在他們心目中地位很高,再加上大元民風開放,皇帝的位子更是有能者居之,所以,即便祭國師謀權篡位,也不會有人說什麼。

問題就在於,那麼多的機會,為什麼偏偏要挑在這個時候,挑在大頌使臣在的時候?

這真是太奇怪了,先不說這是不是家醜外揚,單說被大頌人提前得知,對祭國師來說都不是什麼好事。

他這樣執著地選擇了這個時候,就好像……是要證明什麼似的。

“若是如此,咱們更是要早些離去了。”到時候兩兵相接,不可能所有人都支持祭國師做皇帝,那樣的話,兩方必定會有一場惡戰,再加上那三位一直對汗位蠢蠢欲動的王子……要不是腹中有了個小東西,賀蓮房倒真想留下來看場好戲的。當初跟聶無跡惡鬥,她身在局中,要擔心的太多,如今身在他國,就完全沒有這麼多的心理壓力了。

想到這兒,她不禁摸了摸那個意外到來的小家夥,眼中無奈一閃而過。

青王覆上了她的手,與她一起感受著那種血濃於水的悸動。半晌,他道:“我感覺不到他。”

賀蓮房撲哧一聲笑出來,“以前娘親懷潛兒的時候,我才兩歲,爹爹怕我不小心傷到娘親,都是抱著我去摸她的肚子的,直到娘親的肚子變得很大很大,我才感受到潛兒的存在。”她反手握住青王一根手指頭,“他還太小了。”

“阿房,你說,咱們要給孩子取個什麼名字呢?”

賀蓮房還沒想過這個問題:“有爹爹外祖父皇兄母後他們在,怕是這個名字輪不到咱們倆來取了。”

“名字給他們無所謂,表字應該我們夫妻倆來取。”青王很堅持。

“那就你來好了。”賀蓮房仰頭對他柔柔一笑,“你是孩子的父親,又是我的丈夫,沒人比你更適合了。”

青王低頭親她,兩人在被窩裡廝磨了好一會兒,眼見彼此的呼吸都越來越急促,青王的唇舌已經碾壓過她的肩頭,正埋首在她胸前。他所帶來的那種如潮的快樂,讓賀蓮房渾身都為之顫抖。可是最後,她仍然抵擋住了這致命的誘惑:“不、不行,夙郎……”她輕輕拍了拍青王的肩膀,他先是僵硬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深深吐了口氣,迫使自己離開了她。

“我現在有些不喜歡這個小東西了。”他誠實地說。

聞言,賀蓮房輕輕打了下他的胸口,兩人額頭抵著額頭,都不住低聲笑了起來,正待再說幾句體己話,外頭卻突然傳來天璿的聲音:“王妃,王爺,蛾姑姑娘求見。”

祭國師身邊的那位侍女?

夫婦倆對視一眼,不明白都這個時辰了,那女子來是要做什麼。青王本來是不樂意見的,但賀蓮房卻道:“請她在花廳稍後,我很快就過去。”

“是。”

天璿走後,青王躺在床上,單手枕在腦袋下麵,另一手把她抱得緊緊的:“一定要去見那人嗎?”

“她是祭國師身邊的人,我瞧她不像是壞人,應該是有話要跟我們說才是。好啦,快起來吧。”說著,撓了撓青王的脖子。

他像是某種巨大的貓科動物一般動了動,然後把她用被子裹了裹,起身穿衣。賀蓮房待在被子裡眨巴眨巴眼:“你這是做什麼?”

“你休息,我去見她。”說話間,他已將衣服穿得差不多了。

賀蓮房皺眉:“人家求見的是我的。”

“妻子的事情,丈夫完全可以效勞。”青王係好衣帶,附身吻了吻她紅潤的唇瓣,似乎是怕她掙脫,還把被子又緊了緊,確定她隻能在裡頭撲騰了,然後轉身離去。

賀蓮房:“……”

到了大廳,蛾姑正在那兒等著。她站在本應坐的椅子前,雙手交在身前不住地絞扭著,指甲都因此微微泛白,整個人更是抖得如同風中落葉。顯而易見的,她很緊張,也很不安。

見是青王來,蛾姑明顯愣了一下,她對青王有種說不出的害怕,那是身為侍女在見到主子的時候所特有的畏懼和尊敬。第一次見的時候青王就注意到了,去大元軍中營救唐清歡的時候,蛾姑對他的態度就很是耐人尋味,然而當時他另有要事,所以並不曾注意,可今天再見,這種感覺異常的強烈。

在這之前,他與祭國師的見麵雖然不多,但也有過幾次,而這幾次見麵次次都有蛾姑在場。他也曾注意過這女子不同於一般的侍女,她在麵對大元的權貴時,表現的不卑不亢,更多的卻是淡漠。除了祭國師,她隻有在麵對他和阿房的時候表現的像個侍女。

青王冷麵成了習慣,除了賀蓮房,沒人能看見他的溫和與柔情,蛾姑隻覺一陣強大的威壓,還未見到青王出現,她已跪了下去。

“來此何事?”

蛾姑抬起頭,望進一雙深邃烏黑的眸子裡,她沒敢細看,仍舊卑微地低著頭,“奴婢拜見王爺。”

“這麼晚了,你到驛館來,不是專程來拜見本王的吧?”

被青王觸破自己的心思,蛾姑有些窘迫,但她努力平息自己的畏懼之心,然後從袖中掏出了一塊令牌,恭敬地用雙手呈上。

青王睨了一眼,上麵有一個“祭”字,很明顯,這是祭國師的腰牌。“為何給本王這個?”

“您和王妃不能再留在大都了,可國師大人已經吩咐全城戒嚴,沒有他的腰牌,不許任何人進出,若是王爺要帶王妃離開,這個是必不可少的。”蛾姑認真地看著他,“奴婢不能背叛國師大人,卻也不能眼睜睜看著您和王妃命喪於此,奴婢……不想再讓國師大人一錯再錯了。”

青王並沒接過腰牌,而是看了她一會兒,問道:“祭國師可是祁氏皇子一員?”

蛾姑一愣,沒有否認,卻也沒有承認,然而儘管如此,已經足夠青王確認自己的推理了。“你們係出何支?為何本王記憶中並無其人存在?”

蛾姑張了張嘴,道:“……奴婢不能說。”

“難道你想要祭國師一錯再錯嗎?”青王緊緊地盯著她,從她的眼神和表情中尋找漏洞。和在旁人麵前表現出的鎮定從容不同,蛾姑聽了這句話,眼眶一酸,瞬間落下淚來。“小主人……本來不是這樣的。”

青王沒有說話。

“小主人,很小的時候就跟奴婢在一起,可以說,是奴婢一手將他帶大的。小主人小的時候不是這樣的,他聰明貼心又溫柔,和現在的他一點都不一樣。奴婢看著他一天天改變,現在,他再也聽不進奴婢的勸告,一意孤行。”蛾姑捂住臉。“我們在大元的生活並不容易,當年匆匆逃亡到這裡,我們沒有絲毫基業,一切都是小主人通過他自己的努力得到的。後來,他得到了前任國師的青睞,被其認作義子,對外宣稱卻是獨子。從那個時候起,小主人就變了。這些年來,死在他手上的人,不計其數,為了占卜,為了取信於大元百姓,他的手上沾滿了鮮血,奴婢以前並不知道,直到……親眼目睹小主人將十名孕婦活生生剝了皮,就為了製成人皮鼓祭祀天地!”

“王爺,沒有人救得了小主人,奴婢也不行。”蛾姑的唇瓣微微顫抖,似是遭到了巨大的打擊。“他想要拿回他的一切,但不應該是這種方法。尤其是……奴婢不能讓他殺了您和王妃。”

“他想殺本王?”

“在他登上大寶那天,要用您和王妃的血來祭奠主人。”蛾姑跪了下去。“不僅是您和王妃,他還要將鐵騎踏入大頌,血洗燕涼,到那個時候,祁氏皇族,必定不留一個活口。他……走錯了路,就再也回不來了。”

青王望著麵前這個顫抖中語言卻又無比堅定的女子,心中不免有些感慨:“你幫了本王,難道不怕被他知道?”

“若是小主人要殺了奴婢,那也是極好的。”蛾姑低低地說,像是在歎息,又像是在哭泣。“怕就怕在,他舍不得殺奴婢,奴婢舍不得離開他。”

她抬起視線,直視青王的時候不再那樣充滿畏懼,而是濃濃的悲傷,青王愣了一下,這種眼神熟悉地叫他心酸——就在不久前,他也曾見過另外一個女子這樣絕望。那種感覺……即便是他都感到極度的壓抑。她們麵臨絕境,無法逃脫,過往在她們身上刻下了見骨的傷痕,她們都撐不下去了。“你……”

“在此之前,奴婢第一次來驛館求見的時候,心裡想的,是想求王爺與王妃救救小主人。”蛾姑慘淡一笑。“可現在我明白了,誰都救不了他。”

“你與我們一道走。”青王說。“回大頌,你可還有親人?”

蛾姑緩緩搖頭:“奴婢是家生子,爹娘都已經去世了,主人逝世之時,奴婢曾經立誓,要一生效忠於小主人,如今,奴婢破了誓言,更是不能離去。”她引青王救走唐清歡,又將腰牌偷來,已經是徹底背叛了小主人。

但她這一生都不會離開他——隻要他需要她。而大頌,早已沒有她的立足之地。“奴婢已經活了三十幾歲了,親眼看著小主人變成今天的樣子。奴婢……難辭其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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