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堪入目、簡直是不堪入目!誰人家的好姑娘會如此不知羞恥?!簡直是丟儘了賀家的臉麵!賀勵見此一幕,氣得渾身發抖,若不是依偎在他懷裡的賀蓮房輕輕咳嗽了兩聲,上官氏真的會覺得自己會死在他的眼神之下!
賀綠意猶自迷迷糊糊,她伸手揉了揉眼睛,冬日裡嚴寒無比,很快地,她就徹底清醒了,見四周站的全是外男,自己身上未著寸縷,立刻尖叫一聲,用毯子將自己裹得緊緊地,可即使如此,香肩還是露在外頭,大飽眾人眼福。“爹、爹爹?!”扭頭看見上官氏,忙求救:“娘、娘!娘救救我啊!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呀!”
上官氏噗通一聲對著賀勵跪下:“老爺!婢妾雖比不得夫人出身高貴,卻也是書香世家的嫡女,從來都是守規矩明禮數的,平日教導女兒也是儘心儘力,此事定非綠意本意,定是有人暗中陷害於她!否則她怎會自己的院子不待,偏偏跑到蓮兒的院子裡來?!”說著,視線從賀蓮房姐弟三人身上一一掃過,麵上卻是戚戚艾艾的,眼淚說來就來,那份柔弱無助,令人看了,真是叫人心生不忍。
可在場的人,哪個不是高官厚祿,妻妾成群?他們素日裡高高在上,見過的美人不知凡幾,上官氏再美,也上了年紀,又是賀府的姨娘,如今看賀勵的態度,誰敢為她說話?
“陷害?!”賀勵冷笑。“你養出的好女兒,不懂進退不明禮法,如今做出這等醜事,卻是怪旁人陷害於她?”
“咳、咳!”賀蓮房伸手捂住口鼻,深吸了口氣,擔憂地望著賀勵,請求道:“爹爹,還是先給綠意妹妹披上件衣服吧,在場諸位大人皆是男子,不管綠意妹妹做錯了什麼,都要先保全她的名節呀!”說著,顫抖的解開披風的帶子交給身旁的陸媽媽,“快去給四小姐披上。”
諸人聽了,皆覺得這賀家大小姐端莊典雅,有大家風範,更兼心思善良細膩,實是難得可貴的佳人。反觀賀府姨娘,女兒出事,第一時間沒想到給她披件衣服,反而是對著賀大人下跪磕頭,指責另有幕後黑手,心腸不可謂不冷酷,手段不可謂不高明啊!若不是賀大小姐提醒,在場諸多重臣,以上官氏的城府,說不定還要誣賴他們共同玷汙了賀綠意的名節呢!
祁懷旭的重點卻跟旁人不一樣:“原來,大小姐閨名為蓮,香遠益清,亭亭淨植,當真是如大小姐一般清麗脫俗。賀大人真是有個好女兒呀!”他是愛玩稚童,但也分得清什麼人的身份能玩,什麼人的身份得供著。
賀勵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究竟是真心讚歎賀蓮房還是暗諷庶女賀綠意,淡道:“世子謬讚。”
賀綠意得了披風,連忙將自己圍起來,不再有肌膚裸|露在外,她這才扭頭去看身邊男子。驚見是上官悟,頓時又恨又惱,怎地是他?!雖然外公和舅舅都在齊王門下效力,可也不過是個正六品,自己日後可是要嫁個乘龍快婿的!怎能和表哥牽扯出什麼是非來?當下哭訴道:“爹爹!女兒是無辜的,女兒沒有與人私會!隻是不知哪個心黑的,將我和表哥配到了一起!悟表哥是舅舅的獨子,娘的侄兒,難道女兒會與他行此齷齪之事嗎?求爹爹明察,還女兒一個公道呀!”說完,嚶嚶啜泣起來,模樣十分委屈。
始終未曾開口的賀紅妝也走過來跪到上官氏身旁:“求爹爹還妹妹一個公道!紅妝相信她是決不會做出此等事情來的,定是有人故意陷害!”
上官悟一語不發,因為他已經嚇壞了!這和姑姑說好的不一樣!不是說和他躺在一起的會是賀蓮房嗎?姑姑說到時候賀蓮房的名節已毀,隻要自己等到及笄,她便一定得嫁給自己,賀勵愛女心切,自己的前途也就有了保障,可、可跟他躺在一起的怎麼會是綠意表妹?!
他先前的確是跟上官氏商量好的,先是他進賀府為賀蘭潛解毒,然後借此名義在賀府暫住,又在賀勵的宴會上露麵,讓眾人得知他是賀府的恩人,這樣的話,等他和賀蓮房的“奸|情”被發現,也就不會有人將他說成是登徒子或是賊人,隻會以為兩人兩情相悅。所以他才會在半途便推說自己醉了,有些頭暈,借此不識回客院的路,而走錯到了菡萏築,因為自己心愛的姑娘便住在裡頭,原本想以此作為借口,在上官氏帶人來“捉奸”後,順水推舟的說明彼此一見鐘情,情難自已,那麼多人作證,便是賀勵想推脫都不行!
可事情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他的確是到了菡萏築,也與賀家小姐躺在了床上,可那是庶出的小姐,不是嫡出的!二人根本就是雲泥之彆!
“咦,這位……好像是先前宴會上說頭暈回房歇息的上官公子呀!”人群中有眼尖的認了出來。“他不是賀府的恩人麼?怎會和賀府的小姐做出此等齷齪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