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蓮房輕聲道:“是我不讓爹爹休了她的。二夫人雖然為人陰險,但表麵功夫卻做的十分周到,迄今為止,她未曾犯過七出中任意一條,更是沒有任何把柄在我們手中。更何況,這些年她一直掌管學士府,在外人眼中,她是非常賢惠能乾的女子,若是將她休了,爹爹的名聲定會因此受損。萬一有不軌之人以此為本上書彈劾,那就麻煩了。”
“沒有證據?那個叫德子的小廝不是還在府中麼?還有你院子裡叫東香的丫鬟,這還不夠?”藍晌劍眉微蹙,“如今這兩人都已招認,這毒就是上官氏命人下的,難道還不足以將她定罪?”
“以我對二夫人的了解,她可不是做事這麼瞻前不顧後的人。德子說威脅他下毒的人是二夫人身邊的丫鬟,可那丫鬟不見了,據二夫人說,對方偷了她的首飾逃出府去了,至於毒藥什麼的,她也肯定一早善了後,拿不出證據,隻靠兩個下人的指證,遠遠不夠。再說了,德子是潛兒的人,東香是我院子裡的,這隻會讓人以為是我們嫡出的在陷害庶出,不會有人相信的。”沒有物證隻有人證,這人證還是他們的人,世人可不會去想其中的曲折彎繞,他們隻相信他們眼中看到的。
“可惡!”性子最為衝動的藍晚一拳砸在案麵上,“難道就這樣任她逍遙不成?!”堂堂靖國公府、大學士府,居然還發落不了一個姨娘?!這說出去,還不笑掉人的大牙!
多荒謬啊,可偏偏這就是真的。他們大可以將上官氏休掉或是殺掉,可紙包不住火,上官氏素來賢名在外,雖隻是個姨娘,卻也是上官翰林的獨女,若是有心人朝皇上參上一本,怕是賀勵的聲望會被毀得一乾二淨!
一張白紙,若是有了點汙跡,便不會有人再要了。
“晚表哥不用擔心,爹爹早就想休了她的,是我攔著的。”賀蓮房輕笑。“她給潛兒下毒,我雖然不能以此為由拿捏她,卻也不能就這樣放過她。再說了,她的父親上官翰林是齊王的幕僚,若是真休了她,怕是在上官翰林的三寸之舌下,齊王便會將爹爹視為眼中釘,嚴重些怕是連靖國公府都要記恨上。若是這樣,那也太得不償失了。”休了上官氏,她回到翰林府,仍然是翰林府的獨女,可不休她,她就是大學士府的姨娘,這一點任誰都看得清。
忍一時,才能得到更大的利益呀!
聞言,靖國公欣慰不已地摸著賀蓮房的頭:“蓮兒真是長大了,不像你娘,性子倔強的要命,一點委屈都受不了……”這個外孫女,又聰明,又知隱忍,可她不過才十二歲呀!若是能好好培養,將來怕是了不得,他已經失去一個女兒,決不能再讓外孫女重蹈覆轍!
“蓮兒也是受不得委屈的,隻是蓮兒心眼子小,受了什麼委屈,都想自己報複回去罷了。”
眾人一聽,都笑起來,一家人和樂融融,高興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