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賀勵終於放心了:“那就好、那就好……”
賀勵走後,琴詩才敢說話:“小姐,您今兒跟青王殿下下棋啦?”她都沒注意到,當時隻顧著二小姐和大少爺了。
“嗯。”賀蓮房應了一聲。“隻是一盤棋而已。”
“不過青王殿下生得可真是好看啊!”琴詩為賀蓮房斟上一盞花茶水,眼神都因為回憶那俊美容貌變得有些飄飄然。“奴婢可從沒見過比青王殿下更好看的人了!”那種好看,簡直不像是人間能有的。
賀蓮房喝了口水,瞟了她一眼:“你若是用這種眼神盯著青王爺瞧,說不定他會把你的眼珠子挖下來。”誰不知道那位大人物最厭惡女子對著他流口水,否則也不會迄今仍然孑然一身。
琴詩“喝”的倒抽了口冷氣:“不能吧?奴婢見他雖然寡言了些,可也不像是會濫殺無辜的呀!再說了,誰不知道青王爺最是公平正直,奴婢什麼都沒做,他怎會挖出奴婢的眼珠子呢?小姐,您就莫要再嚇唬奴婢了。”她的小心臟都給嚇得砰砰直跳。
賀蓮房抿嘴不說話,對她而言,青王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根本就不重要,隻要不是敵人就可以了。“好了,彆提他了,我不想聽。”
“那小姐,這個藥您還是抹了吧,瞧您那手心……”琴詩瞧著賀蓮房的手,心疼不已。她家大小姐就算在佛堂抄了三年經書,那雙素手也沒傷成這個樣子。雖然隻是小小幾個傷口,但看在琴詩眼裡,已經是足夠大了。
既然青王好意贈藥,她若是不用,豈不是對不起那番心意?於是賀蓮房坦然伸出手:“你給我上藥吧。”
琴詩忙挑亮了燭火,倒出藥膏,將賀蓮房掌心傷口一一塗抹上。這藥膏味道芬芳,隻一點,整個屋子裡就飄滿了香氣。
那一頭,賀勵知道上官氏想要扶正的念頭後,心頭不禁充滿憤怒。當年之所以納了上官氏,於自己毀了她清白固然有關,但更多的還是因為徐氏的以死相逼,再加上上官氏曾哭著哀求,說自己隻願入府,為奴為婢都可,也不會與夫人爭寵,賀勵雖不願,可架不住徐氏的威逼,隻得將其納為妾。
這麼多年過去了,上官氏的確安分,至少,在妻子死前,賀勵對上官氏是毫不關心的。隻是府中多了個人而已,對他來說,又有什麼不同?可妻子卻因為此事身體愈發虛弱,直到年紀輕輕便香消玉殞。這是賀勵一輩子的痛,但他知道,這是他自己造的孽,這一切都源自於他對母親的愚孝和怯懦。
自打賀夫人去世後,賀勵原本對上官氏還算有禮,但現在已經是十分的冷漠了。他甚至連看都不願看對方一眼,若是上官氏始終安分守己,賀勵興許不會覺得什麼,但現在他卻覺得十分奇怪,上官氏真是如眾人口中傳言溫婉賢良的女子麼?
若真是那樣,為何他的三個兒女,卻無一對其有絲毫好感?
不是賀勵自吹自擂,實在是他對這三個兒女太有信心。他們決不是目光短淺心思狹隘的孩子,若是他們三個全都不喜歡上官氏,那絕對是上官氏有問題!
現如今得知上官氏想要扶正,賀勵冷笑,這輩子,決不會再有第二個人能成為他的妻子!
抬頭望著清冷夜空,賀勵一顆浮躁的心漸漸平靜下來。他瞧著天上的星星,便覺得那是妻子在看著他,嗔怪他為何沒有保護好年幼的兒女,讓孩子們吃了那麼多苦。
對不起,是我錯啦,但我跟你保證,決不會再有第二回。
他溫柔的在心底說話,仿佛回到了十幾年前,在龍鳳燭下挑開豔紅的蓋頭,望見那一張如玉般的容顏。
說好一生一世一雙人,是他沒有做到,等到兒女們都成了家,快快樂樂的過日子,他便去陪他的妻子,兩人再也不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