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知,這得小姐看了信才知道。”
拆開封頭,賀蓮房的表情隨著讀信的進度慢慢變得放鬆起來,其實這封信沒什麼好說的,除了慣例的問候之外,青王的意思就是一切如舊。賀蓮房不求外祖他們建功立業,隻希望他們平安,其他的什麼都不重要。除了報平安之外,青王還在信中問了她一個問題,賀蓮房沉思了片刻,命天璿磨墨,即刻給青王回信。
放走信鴿後,天璿忍不住問道:“小姐,王爺信中可說何時回?”
賀蓮房搖搖頭:“北疆突厥虎視眈眈,西疆羌族不時來犯,王爺與我外祖分彆領兵鎮壓,短時間內怕是不能回來了。”
天璿聽了,竟露出一抹思念之色。賀蓮房敏銳的捕捉到,但那神色閃的極快,很快,天璿臉上又恢複了平日那種波瀾不驚的樣子。
畢竟是彆人私事,賀蓮房也不便深究。她想了想,吩咐道:“你去看看賀安可把爹爹的吩咐做到了,上官氏那邊又是什麼樣的情況?”
天璿領命而去,一刻鐘後回來稟報:“賀總管已經將上官氏的院子給清理了個乾淨,下人們也都撤掉了,隻留了她們母女三人的貼身丫鬟跟婆子,除此之外,小廚房裡還留了個廚娘,其他的什麼都沒有了。上官氏正躺在床上哀叫,三小姐四小姐則坐在桌邊抹眼淚。”
“沒人去請府醫麼?”
天璿搖頭:“沒有,賀總管說沒有老爺的允許,誰都不許去請府醫。”
賀蓮房抿了嘴唇,道:“今天是兩位妹妹第一次服侍上官氏,你吩咐下去,午膳和晚膳都讓陸媽媽送過去。”
天璿立刻明白了賀蓮房的意思,“奴婢這就去辦。”
陸媽媽去送膳,那膳食裡頭就必定要多些東西出來了。賀蓮房不會再給上官氏站起來走路的機會,她的餘生都會是個不能走路的癱子,並且她的雙腿還會發疼發癢,永遠都無法痊愈。賀蓮房想看看,在這樣的打擊和挫折下,上官氏還有沒有那個本事站起來。
上一世潛兒被送入齊王府,上官氏的話,她到現在都記憶猶新。
潛兒,你是讀過書的,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行拂亂其所為,我這做娘的不過是在考驗你的能力而已,要知道這一般人哪,那可不是誰都進齊王府去的!你進了王府後,可千萬要記得老老實實,若是最後你能好好的走出來,你二姐在府裡就能好過些。潛兒,你可得爭氣,你是我們大學士府唯一的男丁呢!
一字字一句句,都如同針一般刺在賀蓮房的心上。她可憐的潛兒遍體鱗傷,身染天花,卻還能堅強的從王府逃脫,回到大學士府。她想看看上官氏是不是也有這個本事呢?
過了幾日,便傳出上官氏雙腿儘斷並且傷口惡化的消息,賀蓮房便請了陳太醫去看,沒想到連妙手回春的陳太醫都說已經沒救了,若是在剛斷之時找他前來,倒是還有幾分希望接回,但現在已錯過接骨的最佳時期,再加上天氣炎熱,傷口惡化的厲害,裡頭的骨頭已經徹底壞死,決沒有再治愈的希望了。
得到這個消息的上官氏,第一反應是又暈了過去。
沒有一個健康的身子,她要如何贏取老爺的心?如何實現自己長期以來的願望?
她的所有夢想都成為了泡影!
賀紅妝賀綠意姐妹倆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是眼前一黑。她們不相信陳太醫的醫術,一口咬定他是受賀蓮房的指使來害上官氏的,在院子裡吵著要見徐氏。可徐氏怎麼會見她們呢?賀勵現在已經完全不來看她,簡直就像當做沒有她這個母親。這種時候她再與庶出的相見,乃至於為她們說情,徐氏也怕自己的富貴榮華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