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懷旭今日穿著一襲金邊長袍,腰係美玉,麵色紅潤,碧玉抹額更是襯得他麵如冠玉,俊俏非凡,直看得不少高門的千金小姐臉紅心跳。他對誰都笑,祁玉河站在他身邊,兩人皆是一副好相貌,又都身份高貴,最重要的是,這兩位世子都尚未成親!
那空缺的世子妃一位,誰不想要,誰不覬覦?
所以今日明著是給齊王祝壽,暗著卻也是互通有無,看看自家女兒有沒有那個福分跟機會坐上齊王世子妃的寶座!祁懷旭祁玉河皆到了娶親的年齡,兩人素來名聲在外,雖然紈絝了些,卻也稱得上是女子心目中的乘龍快婿。
賀蓮房隨著太後進了齊王府,齊王見太後前來,很是激動,一口一個母後喚的十分親熱,他將太後請入上座,賀蓮房站在一旁,從人群中找到了弟妹才稍稍放下心來。見齊王似乎有話要與太後說,便貼心的請辭,到了弟妹身邊,見他們很是高興,笑著問道:“這是怎麼了,一個個的,開心成這個樣子?”
賀蘭潛笑的鳳眼都眯成了一條線:“這些日子都快累死了,好不容易有個機會能光明正大的出來遊玩,能不開心嗎?對了大姐,你待會兒是跟我們坐還是跟太後娘娘坐啊?”
“應是伺候在太後娘娘身邊的。”賀蓮房微微一笑,見他四處打量王府,心頭不由一酸。與上一世同是進王府,意義卻完全不同,賀蓮房心中覺得虧欠於他,眼神也柔的像水:“大姐不在身邊,你可要好好聽回兒的話,切莫亂跑。”說完看了搖光一眼,今日她帶了天璿琴詩,特意把搖光留在弟妹身邊。齊王壽宴,獵物上門,這是個多好的機會嗬,她可不覺得那兩位人麵獸心的世子會放任這個好機會而不下手。
這陣子與上官氏糾纏,賀府又被守的固若金湯,想來祁懷旭與祁玉河都已經快要按捺不住了吧?
待到眾人儘皆落座,管家宣布壽宴開始,一群身著淡粉舞衣的歌姬紛紛魚貫而入,環佩叮咚異香繚繞,整個大廳瞬間變得熱鬨非凡。這些歌姬全是齊王府的,個個容貌過人身段妖嬈,又都是最好的年紀,在座的男子哪有不為之目眩神迷的道理,尤其歌姬們眼波流轉,嫵媚動人,便連勸酒的動作都極儘勾人。一些年長的官員還把持得住,有些年紀輕的,眼珠子都黏到了美人身上,隻不過礙於太後王爺在場,所以都強自忍耐著。齊王端著酒樽與旁人談笑風生,視線卻時不時地在大廳中一一掃過,對於那些自製力差或是有色心的人,他都一一記在心中,這樣的人最容易為他所用,能被金錢權勢美人收買的,那都不是問題。
唯有賀勵,目不斜視,不卑不亢,齊王瞧著,心裡便忍不住感到扼腕。若是能將此人納為己用,該是件多好的事情!想到這裡,他不由得歎了口氣,前段時間上官進的提議其實很好,可誰知半途卻殺出個青王來,結果铩羽而歸。如今上官氏名聲已經臭到了極點,自己又必須愛惜羽毛,不能再做擔保,可惜、真是可惜呀!
太後正在與齊王妃說話,賀蓮房不便過去,仍和弟妹坐在一起,姐弟三人親昵交談,不時發出輕輕的笑聲。齊王府飛瀑流泉假山水池,十分精致,年輕的少爺小姐們被允許在府內隨意觀賞,大廳內達官顯貴互相攀談,花園裡倒是有不少千金小姐在賞花撲蝶。大頌朝民風開放,但似是今日這般青年男女互相會麵卻是少數,在場的不少都是到了婚配年齡,參加齊王壽宴,也是希望能夠覓得一樁好姻緣,是以小姐們儘皆打扮的花枝招展,少爺們也都英挺不凡。遠遠地看去,整個花園裡歡聲笑語,很是熱鬨。
賀蓮房微笑著聽著弟妹講話,嘴角笑意動人,突然,她仿佛聽到了什麼不和諧的聲音,整個人下意識地站了起來,朝那聲音來源處看去。賀蘭潛問道:“大姐,怎麼了?”
賀蓮房搖搖頭:“我好像聽到有人在哭……”隻是聽得不大真切,他們又站在下風口,那聲音斷斷續續的,也不知是從哪裡傳來的。
聞言,賀蘭潛也豎起耳朵聽,片刻後指著相反方向道:“在這邊!”話音未落,人已經衝了過去。賀蓮房歎了口氣,隻得與賀茉回一同追上去。
走過花園,原來是在隔著一堵牆的地方,幾個衣著華麗的小姐圍成了一圈,從她們中間傳出細微的哭聲,哭聲很是細弱,惹人憐愛。隻聽得這聲音,賀蓮房便有些微的失神。她想起上一世的潛兒,被祁懷旭祁玉河□過後回到府中,卻不能向任何人訴說,又怕回兒察覺到,一個人捂在被子裡,咬著被角不肯哭出聲,那聲音也像這樣細弱卻又絕望。她猛地打了個哆嗦,回過神來,那是上一世的悲劇,這一世她決不許再一次重演!
賀蘭潛的性子像極了大舅舅藍戰,嫉惡如仇,好打抱不平,見這些千金小姐圍在一起欺負人,當下吼道:“你們在做什麼!”
眾千金被他這一嗓子吼得嚇了一跳,下意識地讓了條道出來,賀蓮房看見那被圍在最裡頭的身著綠色羅裳的少女正蹲在地上,雙手抱膝,身上臟兮兮的,頭發亂糟糟,想來已經是被欺負有一會兒了。
“諸位姐姐,這可是在齊王府,要是被人看見了可如何是好?”賀蘭潛眨巴著眼睛,看似天真的問。他長得非常好看,雖然年紀小,但眉眼間已經透出了絕代的風華,見到這樣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少爺,哪有人會不為之心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