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如此,便罰十一禁足一月,待到知錯,再行放出!”
十一公主一聽,頓時崩潰了,她素來愛玩愛鬨,要她禁足真比打她一頓還難受。當下撲過去求饒:“父皇!父皇十一知道錯了,求父皇繞過十一這一次吧,十一真的知道錯了!”皇後見心愛的小女兒哭得這樣淒慘,心疼的要命,但卻知道今日之事決不能就這樣算了,禁足已算是最輕微的懲罰,小十一若是再鬨下去,惹惱了皇上或青王爺,那就當真是不堪設想了,便對著身邊的女官使了個眼色。女官會意,立刻三兩人一起強硬地將十一公主拖走了。
賀蓮房見狀,眼底閃過一抹嘲諷。
十一公主被拖下去後,整個大殿又恢複到了最開始的歌舞升平,眾人對那琴中畫讚不絕口,似乎都忘卻了先前琴弦所斷之事。期間賀蓮房附到太後耳邊輕輕說了句什麼,隨後太後點了點頭,她便獨自一人帶著兩名婢女先行離去了。剛出大殿,轉過走廊,便被出現在麵前的青王驚住。
他站在她麵前,麵色如常,問:“不高興?”
“蓮房不懂王爺是何意。”賀蓮房看了下四周,天璿很有眼色的立刻去把風,臨了還把不肯離開的琴詩給拖走了。
“處罰十一的事情。”青王定定地望著她,似乎想從她眼底望出她真正的想法。“因為禁足太輕,所以你覺得被慢待了?”
賀蓮房淡淡地道:“王爺何出此言,十一公主受何責罰,與我何乾,更非我能左右,皇上與王爺做主便是,又何必來問我的意見呢?”
青王道:“你無需介懷,事情不會這樣結束,皇兄與本王亦不會怠慢於你。”
“王爺。”她喚了他一聲。“王爺攔住我的去路,就是為了要同我說這個?”他可不像是婆婆媽媽,為了一件小事就來跟人解釋的人。更何況,她也不知道自己有什麼需要他來解釋的地方。
她的語氣裡有著淡淡的疏離,這讓青王很不喜歡。他覺得他們兩個應該是親近的,從結盟,到這半年多來的鴻雁傳書,她的每一封信他都仔仔細細看過,好好珍藏,信裡的一字一句他都記得清清楚楚,從最初的欣賞、尊敬……這種感情逐漸演變成為今天的濃烈,青王覺得,即便她沒有與他同樣的感覺,至少對他也應是不同的。否則他又何必處心積慮不想她做皇兄的義女,又何必將玉衡所屬的暗衛留給她呢?可就今日看來,青王卻有種自作多情的感覺。“把手伸出來。”
賀蓮房一頓,水袖下掩飾的手驀地握緊。青王見她不肯伸,也顧不得什麼男女之防,徑直扯住她衣袖,而後將裡頭素白如玉的小手拿了出來。一翻手心,果然有數道血痕。見狀,他眯起了眼睛,明顯很不高興:“果然受傷了。”她拉起琴弦的時候他便注意到她的眉峰微微蹙了一下,隨後手便一直擱在袖中未曾露出,想來琴弦鋒利,被割了手。“琴弦既斷,讓它斷也就是了,難道因為弦斷,你便對不起平原公主這個稱號了麼?”
他從身上掏出一個青瓷小瓶,將裡頭的藥粉細細灑在賀蓮房的傷口上,然後又用帕子給她裹好,囑咐道:“這幾日莫要沾水,此藥對愈合傷口有奇效,忍忍便好。”
賀蓮房兀自盯著被綁好的手出神。原本她是打算自己出來將傷口處理一下的,沒想到竟被青王發現了。連她自己都沒發現口氣變得有些複雜:“多謝王爺,隻是此等舉措太過失禮,還望王爺自重。”她可是尚未及笄的姑娘家,若是被人看到這一幕,她的清譽要如何保存?
青王麵色是少見的輕鬆:“蓮房,你這樣聰明,難道還不明白本王的心意嗎?”
……也不是不明白,她的確也曾朦朦朧朧的想過,可是……“恕蓮房愚昧,不懂王爺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