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舉起畫冊，斑斕的玻璃成了背景，欣賞片刻，滿意地笑了。
再次放下。
視線中突然出現一道人影。
隔著重重雨幕，倪子顏沒能看清他的長相。
玻璃外的人，舉著一把漆黑的雨傘，如命中注定般踩在了倪子顏剛參考過的那片水灘裡。
如畫裡相似的是，他也穿著一雙運動鞋。
一道彙聚多串水珠的痕跡劃過玻璃，那一小片，突兀地清晰。
倪子顏和對方的視線撞在了一起。
對方的眼神很純粹，純粹的厭世——
似乎很不喜歡雨天。
他穿著一件寬大的西裝，整個人捂得嚴嚴實實。興許這場雨來得猝不及防，頭發也濕了一些。金色的頭發微卷，帶著些濕發，乖乖貼在額角。
看久了，怎麼還覺得對方眼神裡帶著些埋怨……？
萍水一眼，很快便錯開，水霧籠罩著整個江寧，倪子顏看著對方離開，收回視線，和企劃部職員接著溝通。
叮叮一聲響。
玻璃門被推開又關上。
咖啡廳很安靜，有辦公的，也有賞雨的，還有行走不及時來避雨的。
倪子顏抿了一口咖啡，肚子莫名墜痛了一瞬。放下咖啡杯，視線無意往點單台晃了一下。
剛在玻璃窗外的男生，並未離開，而是進來了。
昏暗的外景，將咖啡店的橘黃色燈光襯得更加溫柔，他的金色頭發在光的鋪灑下，更顯得皮膚瓷白。
倪子顏不由多看了兩眼。
舒厭手指無聊地在單子上戳戳，最後隨意選了一杯。
點單小哥見他猶豫，照舊念出宣傳：“您好，我們店裡最近推出了新品“不如初見貓屎咖啡”，如果您猶豫的話可以試試這個，大眾評價9.9分呢！”
舒厭嘴角抽搐了一瞬：“……貓屎……咖啡……？”
小哥察覺有望：“是的！我們這裡的貓屎都是從印尼采購的，確保正宗咖啡豆從正宗椰子貓肚子裡出來！”
舒厭忍住才沒有嘔吐，搖搖頭：“不用了，就這個。”
小哥看著表情逐漸蒼白的客人，縮回腦袋：“好的，請您稍等！”
舒厭翻出手機，打電話和竹一吐槽：“你不是說江寧沒有貓屎咖啡嗎？”
“喵~喵喵喵喵~喵喵~”
舒厭：“忘記有電子介質了。”
他掛斷電話，在聊天框裡打字。
竹一的消息很快回過來。
123：是沒有呀，你在哪看見了？
舍予廠犬：咖啡廳。
123：哪個咖啡廳。
舍予廠犬：[定位]
123：哦，這樣子，改天我去嘗嘗。
舍予廠犬：下次我再聽你的話，我吃屎！
123：那你多嚼點咖啡豆，排出來應該挺受歡迎的。
123：什麼時候吃，通知我一聲，我好開鏈接。
舍予廠犬：……
摁滅電話，舒厭從前台拿到自己的咖啡。
看著灰棕色的液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