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龐冷颼颼的聲音又響起,“厲王妃,方才我去見了皇上,皇上讓您在宮中安心住著。”
他語調低了幾分,“您要是踹門走,就是抗旨了。”
“將軍府是要抗旨?”
白芷的拳頭一緊再緊。
呂大夫說了,賈歡隻有今天一天時間了。
鬱龐此人,白芷從未和他交過手。
他是大內統領,在江湖上名聲也不響。
但白芷知道,鬱龐武功極高。
他走路一點聲音都沒有,在這數九寒冬,他的氣息也是極淡極淡的。
白芷不敢說,她一定是鬱龐的對手。
她的手在無雙劍上握了幾次,還是鬆開了。
若是她不敵鬱龐,出不去皇宮,去殺了蕭意遠。
那這一日無法重來,她便是抗旨了。
她抗旨,即將軍府抗旨。
她不能冒這個險。
白芷很久以後,才平複好心情。
問外頭,“皇上要我在宮中呆多久?”
鬱龐還沒走,應她,“皇上若是好起來,厲王妃自然就可以回去了。”
鹿茸是她帶回來的,若是真鹿茸,能救皇帝,即可以表明白芷、表明將軍府的忠心。
但若是這鹿茸不能救皇帝,皇帝便會降白芷一個不忠的罪。
由她開始,一步步除掉將軍府。
所以讓她去搶鹿茸,是一件對皇帝來說兩全其美的事情。
這一整日,白芷問了鬱龐四次。
鬱龐很有耐心。
白芷再問的時候,他忽而不知什麼語調的說了句,“厲王妃,厲王爺對皇上當真上心,今日已經進宮兩次了。”
白芷臉一白,聲音壓緊,“如今是什麼時辰?”
“……酉時一刻了。”
白芷的手按在無雙劍上,因為用力,指關節都是白的。
這一天……過去了。
她惱蕭意遠隻顧著進宮見皇帝,不管賈歡。
可她也清楚,蕭意遠即便是沒進宮來,就在厲王府中,他也不會管賈歡的。
他巴不得賈歡死。
……
睿王、太子,四皇子,二皇子還有蕭意遠都在養心殿中。
皇帝聽著已經好了許多,呼著氣說道,“你們一個個倒是有心了。”
太子先應聲,“父皇身子無恙,兒臣和皇弟們才能安下心來。”
“嗯。”皇帝似是很滿意。
皇家向來感情淡薄,今日蕭承望他們聚在這,不知有幾分真心是在想著皇帝的。
可皇帝即便已經看穿了他們的心思,也不拆穿。
他大病初愈,不想給自己找不痛快。
單獨點名了蕭意遠,“老九,這次朕的病能好,你還有……厲王妃功不可沒。”
蕭意遠低頭,“是父皇吉人天相,孩兒也不過是做了分內之事。”
“好。”皇帝直起身來。
蘇培駱會意,趕緊掀開了床帳,讓皇帝見著太子等人。
皇帝眼在他們麵上一一打量過,才道,“都回去吧。”
“是,父皇。”
眾人行禮退出了養心殿。
殿門才關上,太子便陰陽怪氣的盯著蕭意遠說道,“九皇弟這次真是有本事啊!”
蕭承望惡狠狠的盯著蕭意遠,咬牙切齒,“太子殿下此言差矣,並非九皇弟有本事,不過是他娶了個好王妃罷了!”
這白芷,原本是他的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