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培駱語調尖了起來,“厲王妃,你這話就不對了,那劉禦醫救不了的人,呂大夫能救。”
“如此,厲王妃還能說呂大夫醫術不精嗎?”
呂大夫麵色微皺,遲疑的看著蘇培駱。
他是不願進宮的。
呂大夫年輕的時候想進宮,那時候到處行醫,誰都稱他一聲神醫。
呂大夫就想有更大的抱負,去報考了太醫院。
他自然是考進去了,那一屆,他第二。
考試前三名都能進太醫院。
但是呂大夫沒進去,因為考完試後,其實才是真正的考核。
想真的入宮成為禦醫,得花錢打點。
這樣你的名字最後才會在冊子上。
呂大夫沒錢,也看不上這種舞弊的行為。
再也沒想過成為禦醫。
誰能想到,他都這把年紀了,突然又跟他說,他能成為禦醫了。
白芷還是不肯放人,她吸了口氣,偏頭看著呂大夫鬢角的絲絲白發。
“呂大夫即便是進宮了,又能行醫幾年,為何還要折騰這一番?”
蘇培駱皮笑肉不笑,“厲王妃,您這話就更不對了,呂大夫身為皇上的百姓,即便是他明日便死了,今天這一日,他也要為皇上效勞。”
白芷的臉不是很好看了。
呂大夫勉強的笑了笑,和白芷說道,“大小姐,那我便進宮去就是了。”
他語氣有點僵硬,“我年輕的時候就想成為禦醫,如今實現了,多好啊。”
白芷眉頭緊緊的看著呂大夫。
呂大夫在她幼時就來了將軍府。
他說他漂泊了太久了,想尋個安定的地兒。
他敬仰白修明,若是白修明願意,他就在將軍府養老了。
這麼多年,呂大夫一直在將軍府中沒出去過了。
將軍府裡,除了劉氏和她那幾個子女,沒人會勾心鬥角。
呂大夫冷不丁的從這樣的環境進了那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宮,如何生存?
“不行。”白芷不肯讓步。
她看向蘇培駱,還未開口。
蘇培駱先道,:“厲王妃,彆阻攔了,這呂大夫自己都想進宮了。”
他臉上沒什麼笑意了,“這會兒是皇上讓咱家來跟你說,下一次可是鬱統領帶聖旨來了。”
他活動了下身子,“早晚的事兒,彆攔著了。”
呂大夫也道,“大小姐,沒事的。”
白芷的眸深深的看著蘇培駱,“那就勞蘇公公多照顧照顧呂大夫了。”
蘇培駱假惺惺的應,“厲王妃放心了,咱家能叮囑的,都肯定叮囑一下。”
蘇培駱急著帶人走,甚至都不肯讓呂大夫換下身上那穿了幾日的衣裳,乾乾淨淨的進宮。
白芷在門前默了片刻,才回屋看賈歡。
那根鹿茸,已經全給賈歡吃下了。
她這會兒臉都是紅撲撲的。
張安平默默退了出去。
過了會,蕭意遠過來了。
白芷沒理會他,任憑蕭意遠自己在那椅子上坐了半天。
蕭意遠的眸有幾分疲憊,但卻一直看著白芷不肯離開。
他總是特彆想她,分開幾個時辰,思念便會像瘋草一樣生長。
他也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