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江爬了上來,喘著氣說道,“尹將軍喝多了,鬨著呢,聶將軍攔不住,讓我過來找大小姐你。”
白芷起身隨薛江走了。
葉景宴頓了一頓,才緩緩下了城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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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宗倒也沒多鬨,就是一直在拍桌子,慷慨激昂的說著什麼。
聶康像是哄小孩一般拍著他,“行了行了,對對你說的都對,現在睡覺吧成不成?”
“我跟你說——我——”
尹宗搖搖晃晃的,話也說不清楚。
聶康趕緊拖著他,往床上去。
薛江和白芷上來幫忙。
尹宗冷不丁道,“等阿芷丫頭坐上皇位,將軍才不算冤死!”
房間裡寂靜了一刹那。
聶康斂了斂眉,拍了拍尹宗的胸膛,狀若什麼都沒聽到般說著,“肚子這麼大,就是能喝。”
薛江小心翼翼的看著白芷。
白芷眸色淡然,和聶康一起將尹宗扶上了床後,不發一言的離開了。
薛江要追上去時,看到了葉景宴,他頓了頓,止住了腳。
白芷回了屋子,開了窗坐著。
她有些乏了。
月亮還是那個月亮,隻是這會兒看起來很是寂寥。
白芷又嗅到了方才在城牆上的那股香味。
她頓了頓,起身從窗子探了下去。
看到葉景宴站在一樓的窗柩上,高高舉著燈籠。
詫然和她對視,葉景宴頓了頓,才放下燈籠,聲音很輕,“我打擾到你了嗎?”
白芷看著那燈籠,忽的卻不知說什麼了。
她搖搖頭,“睡了。”
葉景宴看著眼前的窗戶關上,還是那般靜靜站了好一會,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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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梁近來和突厥打的火熱。
所以白芷次日就帶兵進攻臨安了。
要趕在外敵攻打大夏前,先奪了蕭家的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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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龍殿中一片死寂。
近些日子的早朝,大抵都是這樣。
很早之前,司清寒上諫後,文官們都會跟著附和。
可近來司清寒動靜也少了,而他少許上諫的時候,文官們也不敢附和了。
以段和光為首的那批彈劾武將最凶的文官,已經儘數死了。
何況上次馬開複還是被陳牟平專門帶到了幽城害死。
自從那件事後,餘下的百官們都不和武將嗆聲了。
如今仗打的厲害,他們心下都慌。
長久的沉默後,依舊是司清寒站了出來,他語氣難言疲乏,“皇上,白家軍已經到臨安了。”
過了臨安,便是衢州,衢州一破,京城便等同不攻而破。
近來,百官心中都是疑慮和恐慌交織。
恐慌的是,白家軍再這麼打下去,打進京城來,指日可待。
他們這些文官或多或少的都和白修明有過交集。
從前白修明活著的時候還好,他嘴笨,也從來沒想過真的報複他們。
可如今白修明死了,緊追著不放的是那白芷。
前線傳回來的信他們都知道,不管是段和光還是馬開複,都是死在了白芷手裡。
尤其是那馬開複,他甚至是被白芷活生生吊死在那城牆上。
何其殘忍!
他們都不敢去想,若是自己落到了白芷手裡,會是什麼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