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延張張嘴,看著白芷一時卻沒說話。
於延是沒想過這一天的。
想到最後即位的是蕭意遠,而白芷成了皇後。
白芷很有耐心,在於延背後嘈雜的聲音中,靜靜的看著他。
於延抿了抿嘴,緩緩張口,“皇後娘娘,奴才……是先帝的人。”
白芷腦中,忽然間閃現出蕭意遠曾經對她說過的話。
他在厲王府中告訴她,府中的所有人都不能信。
白芷眉頭擰著,總覺得她似是沒聽明白於延的話。
她吸了口氣,緩道,“蕭意遠弑父奪位,所以要折磨你們。”
可話落,她自己先蹙眉。
若是如此,依蕭意遠的性格,他會殺了厲王府中所有的舊人。
不給自己留下一絲隱患。
而不是將於延關到了這辛者庫中。
於延緩緩搖頭,苦澀的笑了笑,“不是的,皇後娘娘,是奴才自己站錯了隊。”
白芷擰眉看著他。
她想不通。
厲王府這些舊人,明明隻會有被處死或被賞了銀子回家鄉兩種可能。
於延究竟為什麼會在辛者庫。
方才那對著白芷揮鞭的管事一張臉惶恐不定。
他看了柳良駿好幾眼,還是咬牙衝上來對著於延一揮鞭,“你這狗奴才!胡言亂語什麼!”
“皇上駕到!”
明通尖銳的聲音緊跟著響了起來。
白芷眼前刹那間跪倒了一片。
她垂眸看著於延滿頭的白發。
直到蕭意遠挽過了她的腰,她才轉過頭看著蕭意遠。
“他為什麼會在此?”
白芷指著於延。
方才對白芷揮鞭的那管事已經汗如雨下,他連頭不敢抬起來。
似乎隻要這樣,就可以裝作什麼都沒發生。
蕭意遠握住白芷的手,翻了過來,眉梢驟然斂起,“誰傷的?”
白芷手心兩道顯眼的紅印。
那管事眼前一黑,竟是直接昏了過去。
蕭意遠厲聲,“打醒。”
侍衛連忙上前,抓住了那管事,兩巴掌將其扇醒。
管事一睜眼,看到蕭意遠抱著白芷的模樣,眼前一黑,又是要暈過去。
侍衛迅捷的又是一巴掌。
明通已經命人取了椅子過來。
遮陽傘也備好了。
這辛者庫多年來都沒見過這兩樣東西。
蕭意遠低眸看著白芷,“小芷想讓他怎麼死?”
白芷抬眸,冷淡看著他笑,“這點傷算是傷?”
她微抬下巴,示意自己的腿,“那這個,怎麼算?”
這麼久了,她腿上的傷還是十分駭然。
蕭意遠握著白芷的手緊了幾分。
他無法回答這個問題,所以隻能是那管事遭罪了。
侍衛的刀一刀刀割在了他身上。
明通看著眼前血肉猙獰的畫麵,不禁一陣作嘔。
這麼多年了,他倒是頭一次親眼見到淩遲處死是什麼樣子。
那管事掙紮著,幾次想求饒,都被侍衛堵上了嘴。
他眼淚落下來,混合著血液下落。
方才同他站在一起的那管事渾身抖的像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