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龍走過來幾步,隔著桌子再行禮,“皇後娘娘。”
“過來。”
趙龍遲疑的看著白芷的手,不安的走了過來,還沒等靠近,白芷抬手一掌劈在了他脖子上。
趙龍軟綿綿的倒了下去。
白芷抬眸,和黑暗中緩緩靠近的百裡鳦對視著。
二人這次沒有對話。
白芷起身離去,百裡鳦坐到了她方才坐著的位置上。
眼眸溫柔的看著蕭意遠。
“皇上……”
她輕輕張口,聲音繾綣。
百裡鳦的手將要附在蕭意遠頭上時,他忽然坐了起身,一雙眸全然不複方才麵對白芷時的迷亂。
“皇上……”
被這樣冷清的眼眸看著,百裡鳦一時有些愣神,頓了幾秒,才張口。
風吹過來,鑽進衣領中,添了幾分寒意。
蕭意遠拾了一塊涼了的點心,緩慢放入口中,聲音是冷的,“鳦妃為何在此?”
百裡鳦默了幾瞬,“……臣妾想皇上了。”
蕭意遠的眼眸依然冷,“回你該呆的地方。”
百裡鳦眼眸低落的看著蕭意遠起身,朝方才白芷消失的方向走去。
她沒有再追,目光一直追隨著蕭意遠消失不見,而後刹那間冷然。
-
白芷在寢宮上頭。
倒也不知是什麼宮殿。
隻是這頭安靜些。
她便上來了。
暗處的有人影,白芷目光從月亮上移下來,淡淡的看了一眼那處。
柳良駿和宋定是不在了,但是旁的暗衛還跟著她。
不多時,蕭意遠出現在了她的視線中。
白芷估算了一下時間,眉梢斂了起來。
時辰太短了。
百裡鳦必然又沒成。
蕭意遠自己躍上了屋頂。
坐在了她身邊,也看向了月亮。
他不提百裡鳦的事情,就像他們隻前後腳過來的一般,中間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白芷也不提。
反正這事兒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她說,“我要去南山。”
武林大會定在南山。
蕭意遠握住她的手,輕聲說著,“小芷,今年不去了好不好?”
白芷搖頭,“我一定要去。”
蕭意遠眉梢斂起,握著白芷的手緊了幾分。
可白芷自這日後,卻又再也沒有提過這件事了。
半個月就這樣眨眼而過。
七個月了。
白芷又回到了之前難捱的樣子。
便是有著內功護體,她也依然被折磨的整夜不能睡。
蕭意遠便也不睡,整夜的陪著她。
次日青著臉去上朝。
滿朝文武都擔憂起他來。
龔常宇來把脈,明通擔憂的問,“龔院使,如何啊?”
龔常宇搖著頭,緩道,“皇上的身體不就不算好,如此勞累,怕是要病倒了。”
明通皺眉,“怎麼會呢?皇上的身子不是一向很好嗎?”
他們在鸞鳳宮裡。
床榻上的白芷聞言,忽然看了蕭意遠一眼。
提及此事,龔常宇也有些不解,他搖著頭說道,“皇上先前的身子的確很好,但從有一日開始,突然就變差了。”
明通急急問道,“哪一日?”
龔常宇沉吟了片刻,目光有些微妙的看向床榻,但也沒張口,他搖著頭,說不知道。
明通是個人精,頓時送著龔常宇出來,緊抓著他問,“是哪一天龔院使?”
龔常宇壓低聲音,“皇上和皇後圓房的第二日。”
那日明通刻意去請了他來,說了這事兒。
皇帝和皇後圓房,在他們這宮裡,本就是大事兒,所以這事兒也是要被記著的。
明通抬了眼,訝異的看著龔常宇,“龔院使是什麼意思?”
龔常宇反問,:“明公公是什麼意思?”
明通擰眉看著龔常宇背著他的藥箱走了。
殿中是寂靜的。
蕭意遠低頭看奏折的時候,白芷冷不丁的出聲,“你身體變差了?”
蕭意遠頓了一瞬,應,“有一些。”
白芷皺起了眉,再要張口的時候,卻又驀的停住了。
她想下榻,但這個時候了,身體的確是不受她的支配了。
她整個身子浮腫的很,動彈一下都難受。
午膳後,白芷張口,“我要見鳦妃。”
蕭意遠眼眸皺起,“小芷。”
白芷不語,隻盯著他看。
蕭意遠先前不肯妥協,他和白芷一直僵持到了用晚膳的時候。
白芷說不見百裡鳦就不肯吃晚膳。
蕭意遠隻能沉著臉點頭了。
但他不讓百裡鳦進殿,讓她在外頭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