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的喉嚨有幾分發緊,“蕭意遠死了?”
乜大夫轉過頭來看著她,還沒有張口,外頭忽而響起太監的聲音,“皇上駕到!”
還是尖銳的嗓音,但這不是明通的聲音。
白芷指尖發涼,看著殿門被推開,那身著明黃色龍袍的人,逆著光朝她一步一步走來。
最後那人蹲在她麵前,露出清絕的一張臉。
“小芷。”
白芷低下眸,語氣還是冷的,“死的是葉景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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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輩子,一直和蕭意遠鬥到最後的,是葉景宴。
這輩子也算是。
兩個鬥了兩輩子的男人,在那一個時辰裡,是第一次那般心平氣和的說話。
他們下了一局棋。
葉景宴聲音淡涼,“小芷一直在叫你的名字。”
不是如此,他也不會去見蕭意遠。
“小芷的心中一定有過我。”
他直直的看著蕭意遠,落下手中的白子。
“我最為不堪的時候,她憐我,護我。”
“她帶我去找大夫,治好我一身的傷、難看的臉。”
“她說我是頂好的人。”
那盤棋,贏的是葉景宴。
但他最後卻苦澀的一笑,“我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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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仙人給了蕭意遠一副藥,他好像又被續上了生機。
他合並了明畔,大夏,嶼江三國,國號更為白。
史冊上,上一任記載的皇帝,名為葉景宴。
史書洋洋灑灑寫了幾十頁。
從葉景宴不堪皇宮手足相殘,不惜棄掉皇子身份,離開了嶼江國開寫,寫他困苦的少年生活,寫他被追殺的十年。
再寫他謀略的一場場仗,最後寫他回去嶼江,是如何從一個無依無靠的皇子爭奪到了皇位。
收尾時,葉景宴是帶兵攻下大夏的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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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梁從前離大夏遠,如今倒也不那麼遠了。
雍滄想上供,隻要避開三個國就行了。
兩年前,還要避開七個國呢。
箬國城牆下,阮卯時看向乾粱。
“什麼時候能出兵?”
乾粱磕著邊果,哂笑,“什麼時候皇上哄好皇後娘娘了,咱們就能打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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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通在後麵跟著,緊張的看著前頭的奶團子,“太子殿下,您可小心著點。”
奶團子在轉角處停下來,指著前頭問明通,“父皇怎麼在跪著呀?”
明通一聽,都不敢看,連忙哄著順虞走了。
明通何止不敢看,明通連那用來跪的刺板都不敢看。
他幽幽吐口氣,誰能想到中原最強國的皇帝,背地裡三天兩頭的要跪著求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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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意遠貼在門上,好聲好氣的哄,“我錯了,小芷,我下次一定不偷偷親你了。”
屋裡一聲冷笑,“你上次也是這麼說的。”
“這次保證。”
“上次也保證了。”
外頭靜了會,蕭意遠聲音揚了揚,“小芷,菖蒲花開了。”
這次輪到裡頭默了會,白芷才推開門,就被蕭意遠攬入了懷中。
鼻間嗅不到菖蒲花的香味,隻有檀木的香。
蕭意遠低涼的嗓音緩緩說著,“小芷,謝謝你願意喜歡我種的花。”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