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繁拿著這塊布巾看了半天。
上麵的血還是新鮮的,完全沒有乾涸,一看就是灑上去不久。
方才寧繁睡得很熟,完全不知道慕江做了什麼事情。
窗外鳥叫聲啾啾,太子府環境極好,不僅有一個很大的後花園,前院的樹木亦有些年頭了,春夏會有鳥兒在樹上做窩鳴叫。
寧繁想著太子該不會抓了一隻鳥放血充當落紅,他仔細聞一聞布巾上的血跡,覺著這更像是人血。
昨晚入睡的時候寧繁隻把外衣脫下來了,睡覺的時候身上僅著單衣。
今天要去宮裡給皇帝請安,不能穿昨天那身喜服。
“天冬。”
外麵的天冬聽到寧繁的聲音趕緊進來:“公子。”
寧繁道:“拿身乾淨衣服過來。”
寧繁日常所需已經帶來了,昨天天冬就把它們收拾好了。
聽了寧繁的吩咐,天冬趕緊找了身深青色的衣袍和白玉冠送來。
天冬心裡有些鬱悶,從前他沒有見過寧繁吃虧,想著在太子這裡,寧繁也能壓對方一頭。
但事實看來並非如此。
“公子,您昨天沒和太子吵——”
話未說完,天冬看到了床上那塊帶血的布巾,滿臉震驚的看著寧繁。
這些年來覬覦寧繁美色的男人很多,天冬從來沒有見過哪個人能占寧繁半點便宜。
想占寧繁便宜的人,最好的下場是被大耳刮子扇,最壞的下場——之前有人給寧繁下□□未果,被寧繁整成了殘廢。
寧府三公子的美色真不是一般人能消受得起的。
太子什麼追求都沒有展開,單單憑借著一紙婚書,居然能上寧繁的床。
天冬內心波濤洶湧,表麵上還是極力壓著自己的情緒:“那個……公子,我帶了不少藥過來,您要不要上藥?”
寧繁點點頭:“拿瓶止血療傷的過來。”
寧繁擔心太子這個瘋子用刀割自己身上什麼部位。
太子受傷可是大事,身邊所有人都要被問責。
天冬趕忙去拿了。
四隻狐狸被寧繁當成嫁妝帶來了,它們昨天一整天沒有見到寧繁,都嗚嗚的叫喚。
天冬拿藥的時候順帶將狐狸引到了寧繁麵前。
一來一往的,他廢了不少時間,過來時寧繁已經梳洗換上了衣物。
老大順著寧繁的腿往上爬,寧繁把它抱了起來摸摸腦袋:“怎麼花這麼長時間?”
“彆說了。”天冬憋屈的撇撇嘴,“剛剛院子裡頭那些嬤嬤刁難我,說什麼來了太子府,我要聽她們的吩咐。還說什麼狐狸這種帶毛的東西不能養,養大之後會吃人。”
天冬跟在寧繁身邊,這麼多年沒人難為他,頭一次受到這種氣,他鬱悶得不行。
寧繁把身上的狐狸扒拉下來:“先忍一段時間。”
幾個嬤嬤從外麵進來給寧繁收拾床鋪,其中一個嬤嬤看著地上四隻火紅的狐狸:“太子妃,這些畜生不能進屋裡來,掉得到處都是毛發。”
寧繁掃了她們一眼:“這是我的房間,你有什麼資格指手畫腳?”
那名嬤嬤被嗆了回去,臉色一陣青一陣紅的:“老奴是陛下賞賜給太子爺的,管著府上的規矩。太子妃這般無禮,難道眼中沒有陛下嗎?”
一上來就被扣了這樣一頂大帽子,天冬氣得臉都青了。
寧繁驀然笑了起來:“哦?是嗎?”
他聲音溫潤如玉,神色自然是溫柔無比,一雙狹長上翹的眸子微微眯起,唇角弧度明顯。
嬤嬤見寧繁神色柔和,想著對方意識到想要在太子府裡生存下去,必須籠絡她們這些下人。
因此,這個嬤嬤語氣有些得意:“老奴在宮裡待了十二年,出宮後又被召回來,做了安宛公主的奶娘。莫說太子妃,就算太子在這裡,須得給我幾分薄麵。”
奴大欺主的現象很常見,尤其是長輩賜下來的奴才,寧繁不把這些當成什麼稀罕事兒。
“陛下派你來太子府,是讓你儘心儘力伺候太子殿下和我,不是讓你作威作福爬到主子頭上撒野。”寧繁笑意盈盈,伸出一根手指點了點,“若有下次,我定不饒你。”
嬤嬤臉色變了變,她想說幾句什麼,話到嘴邊卻說不出了,嘴唇囁嚅幾下去收拾床鋪。
帶血的布巾還在床上,為首的嬤嬤把布巾收起來,回頭看了寧繁一眼。
寧繁長得就不是什麼良家公子,他看起來很溫柔,有一雙含情脈脈的長眸,仿佛任何人都能上前和他搭訕似的。
因而這些嬤嬤覺得寧繁肯定是經過事的,現在看見這片布巾,她有些驚訝。
這個得呈上去讓專門的人記錄,為首的嬤嬤收了起來。
寧繁看著幾個嬤嬤的表情和動作,眼皮忍不住跳了跳。
這些在宮裡待了這麼多年的老人,難道不知道男子並沒什麼落紅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