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麵的人都離開了,寧繁這才開口:“太子,我確實沒有管家的經驗。你把太子府交到我手上,不怕我把你的家底敗光?我可是花錢如流水。”
“隨便你敗,孤倒是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敗家能耐。倘若孤連你都養不起,這個太子也彆當了。”
說完這句話,慕江把手中剝好的葡萄塞進了寧繁的口中。
寧繁眯了眯眼睛:“好甜。”
慕江又給他剝了一顆:“孤想明白了,以後不會再欺負你。寧繁,你安安生生和孤過日子,皇後之位就是你的。”
這回寧繁險些被葡萄嗆到。
太子究竟是怎麼了?一夜之間性情變化這麼大,皇帝究竟給他說了什麼?
不一會兒康財那邊就把賬本和庫房鑰匙送來了,他把這些交給天冬:“太子殿下,今天晚上宮中有宴,您還要回雨竹軒更換衣物,再晚些進宮就遲到了。”
康財跟著慕江出去後,忍不住道:“爺,昨天太子妃才得罪了您,怎麼您今天把管家權交到了他的手中?太子妃是寧家人,與您往日有怨……”
話音剛落,他的脖頸突然被緊緊扼住了。
康財足足有兩百多斤,但太子的手勁非同小可,用力一提就把他提了起來。
康財隻感覺自己喉嚨收緊,骨頭幾乎要被人掐斷了,窒息到說不出一句話,隻能不住的掙紮。
就在他覺得自己馬上要死的時候,身體驀然一輕,整個人被扔在了地上。
慕江冷冷的道:“倘若你不是皇後身邊故人,今天已經死了。”
康財心有餘悸,趕緊跪下來謝恩。
最是無情帝王家。慕江不愧是當今皇帝的兒子,和當今皇帝比起來,冷酷薄情有過之而無不及,人命在他眼中不過草芥,哪怕是身邊最親近的下人,隻要說了讓他不滿的話,都會變成一具屍體。
原本慕江沒有殺康財的意思,畢竟康財曾是皇後身邊的人。
隻是他想起昨天的夢境裡,到了生命最後的一刻,他身邊沒有任何一個人。給他收屍的隻有一個寧繁而已。
對慕江而言,除了寧繁和父皇之外,沒有任何人是不能殺戮的。
太子這邊離開之後,寧繁翻了翻康財送來的賬本。
天冬好奇的道:“公子,您也懂得這些?”
寧繁:“……”
寧繁當然不懂。
寧府後宅之事,一向是寧繁的母親打理,他們這些公子連插嘴都不能。
管家算賬這些,寧繁一概沒學過。寧家那些產業有一部分是到了寧繁的手上,平日裡都是忠心的家仆去處理,寧繁從來不用參與。
太子府上奴仆數百,產業無數,人情往來更是數不勝數,管理太子府是件很重要的差事,油水豐厚,按理說太子應該把它交給信任的手下。
“學起來不難,”寧繁想了想道,“改天我回家裡問一問太太。”
天冬道:“現在太子府交到了您的手上,生殺予奪全憑您高興,我看以後還有哪些人敢對您不敬。”
“有多大的權限,便要擔多大的責。”寧繁懷疑這是太子對自己的考驗,太子就等著揪自己錯處,一旦自己管家出了任何差錯,太子就要跳出來,有了名正言順處置寧繁的借口,“賬本先在我這裡放著,我研究研究,過兩天把相關人員叫來對一對賬。”
從前太子應該不過問這些事情,哪怕寧繁對此涉獵不深,一眼就能看出來不少賬目是有問題的。府上從前負責太子府的人員應該從中撈了不少的油水。
太子府巨富,當今太子是儲君,權力在手的情況下,總有源源不斷的財富往他這裡席卷,手下貪一些東西什麼的,壓根不會被他發覺。
外頭天色全黑了,寧繁這邊還沒用膳。天冬道:“晚膳送來了,您用點東西再沐浴。”
寧繁出去看一眼餐桌。
廚房那邊的人總算學乖了,這次桌上滿滿當當放著桂花魚翅、野鴨桃仁丁、燒鹿脯、燒海參、燕窩雞絲湯、魚肚煨火腿等十多道菜。
天冬知道這些不一定有寧繁自己親手做的好吃,但寧繁下廚是不常有的事兒,這裡的勝在有些菜品新鮮罕見。
“都晚上了,送這麼多葷腥,太難消食。”天冬道,“公子,您稍微用一點吧。”
廚房那邊的人小心翼翼的站在旁邊:“不知道太子妃喜歡什麼,就撿了最好的食材給您做的。您若覺得不喜歡,還可再吩咐,我們馬上去做。”
寧繁今天懶得再樹規矩,揮揮手讓人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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