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氏不以為意:“李家兒子多到數不清,用一個小兒子換家宅安寧,不虧。”
實在是那位張大人太難纏。
她還有句大逆不道的話沒說,當時做出最終判決的是太上皇,太上皇的性情嘛,不是早年壓抑太久,就是後來被小妹給帶歪,或者二者皆有。
一年裡總有那麼三五日不太正常。
也不知是張家走運還是李家倒黴,正好碰上。
“說不準今日你還能碰上張家兒媳。”嶽氏說的是上一代的故事。
用後世的話來表達,那位曾占據盛京流言中心的張家早已退居二三線。
張家姑娘和那位李家小公子年前剛給長子娶了親。
張家姑娘不善交際,長媳進門後便交了中饋,專心在家禮佛。
李家小公子也不擅做官,沒入過官場,性子又過於天真,入贅到張家反而沒有什麼不適,夫妻二人還算恩愛。
這會兒的張家還是靠那位張大人撐著,他如今就等著孫輩出生,自個兒親自培養好早日撐起張家門楣。
韓氏離得近摸了摸閨女的柔發道:“張家兒媳倒是爽利人,像你大姐姐。”
這一點方氏讚同,她最羨慕的就是大侄女身上的那股爽利勁,像極了大嫂,自己永遠學不會。
提到自己閨女,嶽氏突然有點想念,畢竟也是做外祖母的人了。
“阿楹和橋橋肯定想我了。”她能感應到。
韓氏對兩個小鬼頭印象深刻,不置可否道:“怕是玩瘋了。”
薑清漓深以為然,“小孩腦袋丁點大,思念太重裝不下。”
嶽氏:“......”
方氏抿唇,輕輕一笑。
——
今日的潁陽王府很是熱鬨,花團錦簇的,數不勝數。
而薑清漓幾乎是一進府就有無數道繁雜目光落向她。
其中就包括條件反射看過來的死對頭楊家的二媳婦季氏。
她倒是想撇開目光,可她站的位置太巧,不遠不近,正好能將薑六的臉瞧得清清楚楚。
蒼白裡透著一絲灰。
不是她刻薄,實在不像一副長久之相。
她下意識握緊身邊嬤嬤的衣袖低聲道:“你差個嘴巴緊的人回去報信。”
嬤嬤張了張嘴:“......”
心裡隻一個念頭,習慣是一件可怕的事。
薑清漓早就察覺到有一道目光格外不同,隻是這人她不認識。
瞧著和她娘親差不多年紀,估計是和娘相熟的哪家長輩。
否則這麼瞧著她作甚,怪黏糊的。
薑清漓抽空思考了一下,回了個笑容,以示禮貌。
隻是把季氏嚇了個正著,剛應下事準備離開的嬤嬤又被她拽住,“那薑六對我笑了。”
“她為什麼對我笑?”
“不會是發現我在監視她吧?”
嬤嬤隻好收回步子,悄聲安撫:“......夫人莫驚,薑六姑娘從未見過夫人,怎會知曉。”
季氏提起的心落地,點點頭:“對啊,她從未見過我。”
薑家總不至於變態到把她楊家每一個人的樣子也都留存畫像讓家裡小輩們辨認。
薑清漓並不知曉自己一個沒啥含義的笑就讓季氏胡思亂想許多。
她這會兒已經被韓氏帶到潁陽老王妃跟前見禮。
屋裡這會兒都是自己人。
老王妃比嶽氏大不了多少,許是輩分大的緣故,身上多了一股祥和氣。
連說了三個好後,老王妃褪了個鐲子給薑清漓戴上,以示親近。
同時對一旁的韓氏道:“還是你有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