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裡大姐去了渝州,二姐在監察司任職,五姐從小愛往外跑,女學的院牆與看守根本攔不住她。
早在半年前,女學裡就沒了她的身影。
二伯娘嶽氏根本管不住,已經放棄。
薑清漓自己身子不好,過去活著都困難,讀書壓根不用想。
她這輩子能把字認全,都算她天資聰穎。
所以薑家正正經經在女學上課的隻剩四嬸方氏的兩個女兒。
薑清漓的三堂姐和四堂姐。
提起這事方氏眼底浮現幾分無奈和氣惱:“你四姐要幫夫子一起整理女學書館,擠不出時間。至於你三姐信上說隻有女學飯菜難吃,她多待一兩個月,腰身能小近兩寸。”
倆人雖是她一胎所生,性子卻是南轅北轍。
一個是書癡,整日書冊不離手,誰家姑娘單存放書的屋子就有五間。
另一個拿筆隻描首飾釵環花樣,恨不得滿屋子堆滿錦衣華裙。
“不過她們姐妹倆聽說你身子好了許多,都捎了禮物回來。”
信和禮物都是今早才到,還在方氏院裡,沒來得及整理。
薑家姑娘的心都野得很,也就跟前這個最乖巧,方氏心道。
察覺到方氏的目光,薑清漓果真乖巧一笑。
而在王府後院遇到裴良的事,她也沒打算瞞。
韓氏驚訝:“你裴良表哥跑去王府後院作甚?”
薑清漓估摸道:“應該和祝茵大表哥抓的那個賊婢有關。”
“裴良說是宮裡逃出來的探子。”
薑家人不愛說一半留一半,彼此坦言,一家人才能和諧長久。
嶽氏聞言,眉一擰:“宮裡逃出來的,怎麼是裴良那小子在追?”
薑清漓從小桌上摸了塊點心吃,邊繼續:“裴良說還有監察司的人,就是高二姐半級品階的那位正司使。”
韓氏:“你遇見人了?”
薑清漓搖頭:“我估摸祝茵表哥當時也在,三個大男人偷聽我和祝茵說話,最後隻有裴良出來打了聲招呼。”
韓氏無奈笑笑:“你呀,是不是說了什麼。”
裴良她還是了解的,以他往日脾性,根本不會多此一舉。
清漓那會兒又沒發現他的存在。
“怎麼會。”薑清漓瞄了一眼嶽氏,讓後往韓氏身後躲了躲,“我又不是二伯父。”
嶽氏也不知是先生氣還是先笑,看了薑清漓半晌才言道:“這話讓你二伯父聽見,得哭兩盆淚。”
薑清漓煞有介事開起長輩玩笑:“那不會,頂多一盆。”
方氏含蓄些,隻眉眼彎了彎。
嶽氏:“......”
她男人怎麼儘疼了些沒心沒肺的小輩。
同薑家這邊的和諧氛圍不同,楊二夫人季氏一路沉默回去。
得知交好的石夫人腿被石塊砸了也沒心思去看望。
進府就直奔大嫂楊大夫人的獨院,明輝堂。
進門就是一聲大哭。
正抄到最後一張經文的楊大夫人李氏望著紙上新鮮的墨汁,眸光一頓。
又廢了。
季氏哭著跑進來,一把抱住李氏,委屈得不行:“大嫂,你彆再抄經了,從南那孩子你必須得管管!”
李氏放下筆,隻一身素衣的她表情也平淡無波。
“他怎麼了?”語氣更是淡漠,仿佛詢問的隻是一個陌生人。
季氏倒是早就習慣她這樣,親信都在外頭守著,屋裡就妯娌倆個,季氏直接用李氏衣袖擦了擦眼角。
李氏勻了勻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