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歲中秋?
應該不是。
那時候,他並不在盛京,而是借著監察司的身份秘密出京查一則貪汙案去了。
回京時都快入冬了,倒是蕭玨拿著中秋那日母後親自做的月餅來禦書房找他。
月餅上刻著蕭玨的名字。
蕭懿忘了當時蕭玨都炫耀了什麼,隻依稀記得那是塊發黴的月餅。
蕭玨炫耀完沒舍得扔,硬是給吃了。
結果就是人差點殯天。
他還差點被扣上弑父的帽子。
畢竟是在他的禦書房出的事。
也是那日起,他們父子不合的帽子戴得愈發緊。
“是啊,好圓的月亮。”原本隻是想借著賞月和蕭懿多相處片刻,培養點婚前情分的薑清漓這會兒望著瑩瑩月色,也情不自禁欣賞起來。
她也許久未見如此朦朧細密的月色,去歲這個時候她的屋子早燒起了地龍,哪裡都去不得。
健康活著真好。
薑清漓此刻也不去想著怎麼能讓蕭懿對自己多幾分在意,不值得。
不值得她浪費今夜如此美好。
若不是地點不對,薑清漓真想一躺了之。
夜風微涼,徐徐拂麵。
沐著月色小憩,格外有野趣。
隨著時間流逝,靜謐的月色愈發濃密,瑩瑩瀉下。
清冷、柔淡。
薑清漓眼微眯著,沉浸在遠方天邊的月色中。
隻留了柔和的側臉給蕭懿。
就在薑清漓以為能順利到蕭懿離開的時辰時。
意外來了。
起初薑清漓以為是自己眼花,直到身側的蕭懿開口:“表妹是不是也看見了?”
薑清漓坐直身子,微微前傾,點頭:“好幾個黑色小人在打架。”
似是從月亮上跳下來的?
薑清漓甩甩腦袋。
她今日不過多嘗了一口果酒而已,不至於目眩到出現幻覺吧。
蕭懿默了默,心中在想,不是吧,他在客棧待了數日一點動靜也無
,臨了要離開對方卻暴露了?
“表妹,今日就到這吧。”蕭懿道。
薑清漓扭頭,看向他:“為什麼?”
她還沒待夠呢。
蕭懿目光示意遠方:“我的人發現了探子。”
張魚幾人的身手蕭懿最是熟悉。
甚至他有些招數都是在張魚等人身上學得。
所以哪怕相隔甚遠,蕭懿仍然能一眼瞧出打架的雙方其中一方是以張魚為首的幾名死士。
怪不得回宮傳信後的張魚幾人遲遲不歸,想來是回來的半途發現了探子的蹤跡。
“是麼?”不知是不是薑清漓的錯覺,她瞧著愈發近的黑小人們,總覺得似曾相識。
“表哥不會看錯吧?”薑清漓不由問道。
蕭懿語氣篤定:“不會。”
兩撥人從最遠的一處房頂打到離薑清漓蕭懿隻有兩間屋子的距離。
距離近了,瞧得也更真切。
似乎不止兩撥人。
準確來說是有兩撥人在爭一個什麼東西。
“等等!”薑清漓拉住欲帶她下房頂的蕭懿道,“我好像也認識。”
那其中一方為首的不就是去而複返的王叔嘛!
薑清漓瞬間清醒,趕忙表明:“他們有幾位是我的人。”
蕭懿顯然詫異:“薑家的暗衛?”
薑清漓猜道:“可能是誤會,王叔是個老實人,從不會主動惹麻煩。”
然而薑清漓口中的老實人王叔眼見身手比不過,立即改用不知從哪順來的匕首往對方腰帶上劃拉。
意欲讓對方裸奔。
避開對方意圖的張魚眉頭一皺。
抽空瞟了一眼被自己捏在手中半死不活的人,難以想象北狄派來的探子行事竟如此下作。
就在王叔進一步劃得更起勁時,突然一股外力插入。
蕭懿拿著薑清漓從房頂抽出的瓦片打落王叔手中的匕首。
解了張魚的褲腰危機。
王叔以為來的是對方的幫手,眉頭一凜,正要全力以赴出擊,卻見對方倏地停手,出聲:“你們姑娘就在下麵。”
王叔:“?”
他收回掌力,往後退一步,餘光往下瞥。
確實是有位身形衣裳都與六姑娘
極其相似的女子。
隻是夜色朦朧,他未能瞧真切。
“你是誰?”王叔仍有懷疑。
蕭懿:“監察司正司使,蘇遲。”
王叔聞言,眸微微睜大。
就是六姑娘金屋藏嬌的那位?
“我可以放你們走,不過.”王叔看向已經暈過去的灰衣男子道,“他得留下。”
說的是被張魚擒在手裡的北狄探子。
這人是王叔先發現,正思考要不要將人抓回去審,卻被跟蹤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