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是有從南的婚事絆著,可孫子是有數的,總不能回回都用孫子的婚事。
從南爭氣,所以老頭子才想插手他的婚事。
可知瑜那小子,十七了,一本三字經將將認完,誰家姑娘能看得上。
老頭子連他學問的事都不管,更何況婚事。
礙於飯桌上人多,楊老夫人沒有說太透,但她知道長子能明白。
楊大聽懂了,眼眸垂下,落寞回座。
片刻後,抬眼對楊知瑜道:“去幫你母親研磨。”
楊知瑜起身,頭也不回離開。
楊知瑜同楊大的感情怎麼說,都沒他對楊從安的厭惡深刻。
上一輩的事,沒人告訴他具體,但楊從安的存在,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被縱寵長大的楊知瑜愛憎分明,誰的錯他就討厭誰。
李氏回到明輝堂。
楊知瑜早早就綴在了
身後,此刻更是三步並做一步在李氏身邊嬤嬤關上堂門前一刻強行溜入。
李氏看了一眼他,神色變化不大:“你來做什麼?”
“自然是幫娘研磨。”李知瑜乖巧坐到李氏身邊去,毛手毛腳取出墨條。
李氏瞥了他一眼。
研磨這等無趣的事,不像是她這個幼子會做的。
上回給她研磨是什麼時候呢,李氏靜想。
不同於楊老夫人院裡的沉寂氛圍,素來清淨少人的明輝堂有了楊知瑜的出現,突然多了一抹暖色。
“有事求我?”回想起自己方才做了什麼,李氏幾乎肯定猜道。
楊知瑜是個藏不住心思的人,這回能藏得如此之久,已是奇跡。
他刻意避開李氏的目光,語氣飄忽:“娘,如果今日是我不是大哥,娘還會如此嗎?”
李氏無聲注視著小兒子,終於想起來他上一次乖巧的樣子。
李氏看向楊知瑜,忽然開口:“告訴娘,你心屬薑家哪房的姑娘?”
不知是被嚇的還是怎樣,楊知瑜一整個往後跌坐。
行動早已表態,嘴卻還死撐:“娘,你彆胡說!”
李氏放下經文,卻道:“你那點小心思,還想瞞我?”
楊知瑜沮喪又不服:“娘,你不能總偏心大哥。”
李氏不想同他辯解到底更偏心誰的問題。
隻說了一句:“沈家與薑家不同,娘無能為力。”
張揚的麵龐在此刻急切儘顯,楊知瑜眼巴巴懇求。
李氏不為所動:“研磨。”
楊知瑜:“娘~”
被晃得抄不了經文的李氏終於抬頭,卻給了一條聽起來就是天方夜譚的建議:“除非你入贅薑家。”
楊知瑜下意識開口:“薑家除了薑雨蘭,其他人也能招贅?”
這話一出,顯然是這條路他早想過。
李氏眸光稍變。
看來不是薑二姑娘,薑六姑娘他人都沒見過,也可以排除。
至於薑家大姑娘,兩個孩子都七歲了。
應當也不是。
而這段日子裴賀之子與薑家這一輩的五姑娘的婚事,他知曉後也沒什麼大反應。
因此薑五姑娘也不可能。
所以
隻剩薑三姑娘和薑四姑娘。
這兩位都在女學進學,她的兒子在白鶴書院。
而兩座學府隻隔了一條街。
李氏更傾向是薑三姑娘,她瞥向同他那張臉一樣精致張揚的衣袍。
薑三姑娘出了名的隻愛華服美釵,這一點上倒是同她小兒子有可說之處。
心中有了猜定的李氏,再度開口:“何時生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