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緒之像是夾帶著無意的笑：“所以，這算我的第一次，卿先生你說，你是不是該負點責？”
完。
卿臨咽了口口水，事態發展對他很不利啊：“可是，我不會啊。”
沈緒之：“卿先生謙虛了。”
沈緒之覺得卿臨隨便撩一下他，他心跳都要超150。
“關於合同，你有任何問題都可以問我。”他瞥了眼合同書，說。
卿臨翻著合同，提出疑問：“合同前麵標著的‘曖昧期’和‘戀愛期’，是什麼意思？”
沈緒之說：“曖昧期就是進行節目裡的心動互選和約會，畢竟是戀愛綜藝，還是要有個循序推進的過程。”
卿臨“嗯”了一聲，往後翻了一頁，停頓了好些久，然後問：“這個‘戀愛期’第十五點，必要時進行肢體接觸……這範圍大概是哪些啊？”
“不限於觸碰，牽手，擁抱，就是情侶之間會做的事情。”沈緒之說。
哦。那還在承受範圍。
“當然，如果你想接吻，我也不會拒絕。”
卿臨差點被嗆死。
他耳朵明顯附上一層紅暈，說話語速也快了些許：“沈先生彆逗我了。”
沈緒之撇過頭去。
看吧，果然很會。
沈緒之就耐心地等著卿臨。
畢竟他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卿臨會簽下合同，也做好了隨時被拒絕的準備。
可這時，卿臨低頭看了一下手機。
像是在刹那，他剛剛一時的羞惱、糾結、猶豫都消失地無影無蹤。
長而密的睫翼在眼瞼處落了一層灰青色，本來就沒什麼表情的臉上染上冷意，但神情又消逝地極快，讓人難以琢磨。
接著，沈緒之就聽到身旁的人靜靜地開口：“這個合同我簽了。”
卿臨拿起筆，利落地在乙方簽了名，重新推回到他麵前，和緩地說：“冒昧問一下，合約費我大概什麼時候可以拿到？”
沈緒之不疾不徐，鎖在人身上的目光隨眸斂下。
“隨時。”沈緒之說。
卿臨略繃著的表情這才得到些許舒展，他雙手交疊，手指微曲，上下搓了搓有些出汗的指腹。
一個電話打到了沈緒之的手機，他站起身來走到一旁，簡單和對方說了些什麼。
卿臨坐在原位，是覺得自己目的性過於明確，有點小後悔，想著提錢是不是提的太早了。
要是沈先生誤以為他是那種用錢能輕鬆搞定的人該怎麼辦。
卿臨緩緩抬起頭，看見碧海藍天陽光下打電話的人，本來忐忑的心隨即也平靜下來。
算了。
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對方怎麼想自己，根本沒這麼重要。
隻是感覺，有些無力。
說不上難過。
卿臨攤開雙手，盯著自己的手發呆。
忽然，一陣溫熱覆上他的頭頂。
卿臨下意識抬頭，隻見沈緒之一隻手接著電話，另一隻手輕柔地幫他順著頭發，慢慢將翹起的發絲鋪平。
他還是一樣沒有表情，冷得發慌，眼鏡麵反射出淩冽的釉光，但動作確實輕而緩。
說比是整理，這更像是在很溫柔地摸他的頭。
“嗯，好，先這樣吧。”沈緒之把電話掛了，問道，“剛剛在想什麼。”
卿臨仰著頭，看著沈緒之的眼睛。
光透過鏡片，漾起一圈淺淡的金色漣漪，暈開了那寡淡薄情的深眼。
卿臨唇齒微張，輕和地說：“在想沈先生戴眼鏡，為什麼會這麼好看。”
沈緒之明顯愣住了。
卿臨說這話時，也沒有害羞，淡得像是在說“你吃了沒”，平靜閒適。
“啊……這樣啊。”兩人對視了些許，沈緒之先拜下風來撇過頭，沒頭腦地說了句，“那你想到了嗎？”
卿臨坐直了身子，靜靜回答道：“我想，沈先生的骨骼很漂亮，鼻高眉深，眼鏡能分割出清晰的輪廓線，使得立體感增加，但在光下，又模糊了影子，麵部多了份柔和。沈先生戴起眼鏡，很溫柔呢。”
沈緒之人又僵了僵，帶上來的還有一絲熱意和不穩的心率。
他是沒想到卿臨回答地這麼認真，而且他明明很真誠，但每一句話又都像是在撩撥他。
怎麼有種套路單純孩子的罪惡感啊。
卿臨抿了抿嘴，目光在合約上了停留了一會兒，然後伸手拉住了沈緒之的衣擺：“先生……”
沈緒之簡直激靈了一下，這種俯視的角度，卿臨乖巧地簡直不像話。
“沈先生，你是喜歡乖巧聽話純情小白花，還是妖豔風流絕美小野貓？”卿臨漂亮的眼眸眨了眨，用著白淨淨的小臉冷靜淡定地說，“你喜歡的樣子，我都可以有。”
他說完又咬了下唇，補充道：“實在不行，我可以學。”
沈緒之：“……”
這家夥不得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