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同科及第三進士,冤家路窄兩父子(2 / 2)

白衣男子哂道:“十六年來,天下誰不知我顧鏞的歡場浪子之名,但有先皇那句‘是真名士自風流’的評語加身,那些禦史言官縱都是鐵齒銅牙,也早懶得來啃我這塊蒸不熟、煮不爛的滾刀肉了。”

從來有識有誌之士,多為千古傷心之人。

單以賣相而論,韓嶂實在遜色了不止一籌,身上穿的是一件中規中矩的團花員外袍,體態麵容都有些發福,須發也略顯蒼色。

聽得白衣男子出言調笑,他沒好氣地道:“還不都是因你亂來,已經身為執掌一省教化的學政,居然仍在此等煙花之地設宴待客,也不怕被禦史言官彈劾你行為不檢!”

他這番話說得灑脫,但不知怎地又隱隱透出些蕭瑟之意。

韓騏登時精神大振,躬著的腰板也挺了起來:“娘,我也約了幾個朋友聚會,晚飯隻能您一個人吃了。”

另一人風采亦未有絲毫遜色,穿一件磊落青衫,麵如中秋之月,目似夜穹寒星,兩鬢若刀裁,短髯如墨染,望之予人飄逸出塵之感。

待到韓嶂坐定,顧鏞卻吩咐先前陪侍的兩個女伎退下,並說了要與老友暢談,不許閒人進來打攪。

當時三人一起暢快大笑,一起舉杯暢飲。

此時房中的圓桌邊已坐了兩個中年男子,又有兩個容色妖冶豔麗的女子分彆依偎在身畔,說話的便是其中對門而坐的一人。

吳氏沒好氣地道:“老的出門,小的也出門。去吧去吧,都去和你們那些狐朋狗友廝混,今晚不回來才好!”

對方是如此,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

此人約在不惑之年,穿一件月白色寬袍,滿頭烏發整齊地梳成發髻,橫插了一根白玉發簪,麵容清俊,意態疏狂,三綹近二尺的如墨長髯飄灑胸前。

“邀月樓”位於西湖之濱的一座小丘之上,樓高三層,人在樓上,舉手攬月似觸手可及。

韓嶂剛剛由樓中一名侍女引入三樓最稱雅致的“攬月閣”中,迎麵便傳來一句謔笑:

“青山兄姍姍來遲,是否因為嫂夫人那一關過得甚是艱難?”

韓嶂與杜衡彼此對視,臉上俱現出激動與驚喜之色,隨即一起起身,向著作為隆安帝李琿代表、安坐不動的顧鏞躬身施禮,口稱:“陛下以國士待臣,臣敢不以國士相報!”

馬驥笑著表示自己毫發無損,扶著母親回到廳內坐下。

韓嶂一麵上前在圓桌邊坐下,一麵搖頭笑道:“雖說是‘酒逢知己千杯少’,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