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驥皺眉道:“敏之兄,小弟可是全聽了你的指點,為書院大局而甘舍一己之利,怎地你此刻又矯情起來?”
他正自以為狡計得逞之際,卻不防馬驥繼續高聲道:“諸位也不必在此等候,小弟可以與大家同去麵見山長,當麵說明小弟和玉堂自覺才疏學淺,不堪代表書院麵見學政大人,情願將避位讓賢。當然,敏之兄的才學小弟素日欽服,必是首選無疑!”
剛走出飯堂不遠,卻見一個十來歲年紀、頭總雙角的小童兒從書院後麵快步跑來,當即止步笑道:“青筼,跑這麼快作甚?可是山長吩咐你做事?”
看到馬驥推門進來,他將手中古籍置於案頭,笑道:“龍媒用的好機謀、好辭鋒,近來莫不是在研習縱橫之學?”
杜衡瞥他一眼,哂道:“你也不用吞吞吐吐,以為我不知韓騏拿那首詩去做什麼嗎?昨晚顧兄忽生雅興,請了我和另一位朋友到‘邀月樓’飲酒聽曲,恰好聽到韓騏在外麵拿你那首詩大肆賣弄。”
沈聰將身體後傾奮力掙紮,想要趕快擺脫馬驥的魔掌,若當真被拉到山長杜衡麵前說出這番話,隻怕杜衡第一個饒不過自己。
隨後,他神情有些閃爍地問出了心頭的一個疑問:“山長,學生有一事不明,顧大人是如何見到了學生那一首拙作的?”
他在書法上的天賦也屬有限,卻勝在武功道法兼修,對身體動作的控製細致入微,因此早將前世見過的唐代之後幾位書法大家的字模仿得惟妙惟肖,此刻寫出的便是趙孟頫以圓潤清秀見長的楷書字體。
馬驥不便在背後臧否同窗,隻能抱之嗬嗬一笑。
室內空間也不算小,陳設卻簡單至近乎簡陋,除了兩側靠牆的一張榻、一架書,便隻有窗前一案,案前兩椅。
杜衡冷笑:“還有更巧的事呢?顧兄請的那位朋友正是韓青山。你以為韓騏為何未能按時返回書院?實是被韓兄打腫了腿!若不是想著他還要赴顧兄的‘望江樓’之會,韓兄便不是把他的腿打腫而是打斷了。”
這童兒正是山長杜衡的書童青筼,他一陣風般跑來馬驥麵前,一麵呼呼喘氣,一麵斷斷續續道:“我……就是來……來找你的,先生有……有事喚你!”
馬驥感受到對方的殷殷關切之意,施禮應道:“學生謹記山長教誨。”
“龍媒且慢,此事尚待商榷!”
馬驥應聲而入,來到那茅屋前,推開了虛掩的房門。
杜衡也知此事之過不在馬驥,喚對方來也並無見責之意,隻輕歎一聲道:“原本我是頗看好敏之的,後來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