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榮安侯府,周嬤嬤扶她下車,問陸英小侯爺怎麼沒跟著回來。
陸英還以為他跑那麼快肯定早回來了,哪知道這祖宗一甩鞭子又不見了,立刻騎上馬出去找。
“姑娘今晚不用睡在偏房,底下人已經把那間側院打掃出來了。”周嬤嬤目送陸英離開,轉身扶顏柔柔往裡走。
秋桑也迎了上來,高興道:“他們布置了一天呢,姑娘快隨我去看看。”
顏柔柔心裡納罕,沒料到慕玄白是因為側院沒收拾好才先把她安置在了偏房。
走進側院一看,屋內明亮寬敞,一應家具裝飾十分齊全,連窗簾床帳都是京城最時新的樣式,周嬤嬤還唯恐她不滿意,問她有沒有要改進的地方。
顏柔柔一開始還有點受寵若驚,但很快反應過來,這都是慕玄白做給彆人看的。
就和今天帶她騎馬遊街一樣,讓那些有心人知道他對她有多“寵愛”。
送走了周嬤嬤,顏柔柔讓秋桑服侍她沐浴。
到了擺放浴桶的隔間,顏柔柔褪下衣裳,秋桑的視線無意間落到了她腰窩那幾個發青的指印上。
秋桑一下子聯想起她回來時那額發汗濕,釵鬢淩亂的樣子,紅著臉抿唇笑了。
顏柔柔一看這神情就知她想歪了,但無法刻意解釋,隻默默思慮起這件事來。
以今天慕玄白的反應看,他舉止再灑脫隨性,心機再深沉多詭,也不過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根本禁不起撩撥。
從今晚起,他會碰她嗎?
若不碰,她該何時主動?
她不能真等自己被他獻給位置更高、更難對付的人,否則以後想逃,就再無可能了。
*
慕玄白縱馬過官道,臨到街巷才勒馬停下。
縈繞耳畔風一變得柔和,他就不自覺地想起她溫熱吐息貼上側頸的那一瞬間,仿佛耳根都被她吹燙了。
慕玄白用力揉搓一下臉,皺眉觀望四周後,牽馬在一處布莊前停下,走了進去。
對過暗號,店家引他上樓,一個身形矮胖留著短須的中年男人從屏風後繞出來,見到慕玄白就笑眯眯地行禮。
慕玄白虛扶他一把,麵露恭敬:“您就是母親提到過的陳叔?”
此處布莊是侯夫人未放在明麵上的陪嫁產業之一,在京城紮根多年,一直由陳叔掌管。
坐下短暫寒暄過後,慕玄白直接問:“那晚宴席上的事,你們都聽說了?”
陳叔點頭,神色嚴肅不少:“宣平王表麵忠於皇帝,實則早有反心。他此次就是想趁皇帝把您召回京城述職的機會,除去北疆那邊的隱患,再反了皇帝。”
他們安插一個美人到慕玄白這,主要是為了試探他幾斤幾兩,看他究竟會不會被美色迷惑。若能,那就很好對付;若不能,百萬兩銀子的損失於他們宣平王府根本不算什麼。再者顏柔柔隻是臨時賄買來的,對宣平王府知之甚少,不怕她被策反泄露機密。
“如今小侯爺假意寵愛那女子即可,莫要露出破綻,等他們放鬆警惕。待這幾方勢力鬥起來了,再找個合適的時機解決她。”
朝堂紛爭之下,再美的女人也不過是螻蟻。他們的大計絕不能被一隻螻蟻乾擾分毫。
慕玄白沉默幾息,臉上的溫度到此刻才真正降下去。
陳叔:“蘇國公府一向被夾在皇帝和宣平王之間,雖然還沒正式站隊,但看他們對蘇夫人的態度便知,不能留。”
“昨晚就是蘇國公邀我去的宣平王府晚宴。”慕玄白的指腹在茶盞杯沿打轉,“他是我姑父,我自然推拒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