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桑立馬起身收拾藥瓶,笑道:“早給姑娘在廚房備下了!姑娘等著,我這就去給您端來。”
顏柔柔心中一暖:“秋桑,勞你費心了。”
“哪是我費心了呀,”秋桑將藥瓶藥罐一一放好,揶揄一笑,“這是兩個時辰前小侯爺醒來後吩咐人做的。”
顏柔柔一怔,斂了眸色。
自大鬼,厚臉皮,萬一她想吃的不是南瓜小米粥呢?
恰巧碰對了而已。
顏柔柔抿了抿上翹的嘴角,又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太習慣他的好了。習慣到人都變嬌氣了,甚至有點潛意識地把他的體貼當做理所應當。畢竟在所有人眼裡,以她的身份地位,不論他給她備下什麼吃食,她都該感恩戴德才對,哪裡有挑的資格呢?
秋桑端來小米粥,顏柔柔小口小口喝了一大碗,又吃了兩塊小點心,這才覺得渾身上下有了點力氣。
她本想下床走動走動,但昨天騎馬騎得太狠了,現在兩條腿發酸發軟,一落地就想抖。在房間裡踱了幾步後,她又老老實實躺回床上了。
手被韁繩勒傷,什麼都做不了,秋桑不知從哪弄來幾本話本給她看,還陪在旁邊跟她說話。
一直到傍晚的時候,門外一陣響動,是陸英著急的聲音:“您得靜養,不能……”
“走開。”慕玄白扶著牆揮開他,一把推開了門。
少年的臉色依舊蒼白,此刻換了乾淨衣裳立在門前,看起來比昨晚精神多了。
他直勾勾地盯著顏柔柔發懵的臉看。
秋桑最會看臉色,見狀立馬行禮躬身退下,順便推開還想拉慕玄白的陸英,將門帶上了。
屋裡隻剩正對望著的兩人。
顏柔柔竟從他灼熱的眼神裡,看到了一絲淺淡的不高興和委屈。
慕玄白抱臂靠在門框上,問她:“聽人說你一個時辰前就醒了,也吃了飯吃了藥,為什麼不來見我?”
被他用這種眼神一質問,顏柔柔竟真有點莫名的心虛:“我,我聽他們說,你得靜養。”
慕玄白哼一聲:“他們說了不算。隻要你想見我,誰都不能攔。記住了嗎?”
顏柔柔:“……記住了。”
慕玄白這才笑了,緩步朝她走近,顏柔柔卻直身皺眉問:“停,那你過來是乾什麼?”
慕玄白才不聽她的,徑直在她床邊坐下,靠在另一處床頭:“來看你啊。”
“你傷得那麼嚴重,為什麼不聽大夫的好好靜養?也該聽陸大人的話,不能隨便走動。”
慕玄白覺得好笑:“你叫陸英陸大人?顏柔柔,你這話聽起來,好像我才是他的下屬。”
顏柔柔彆過臉:“他是為你好。”
慕玄白的眼神一下子變得柔軟了。
明明想說自己是為他好,非要說,是陸英為他好。
嘴硬。
他摸摸她柔順的發,笑問:“顏柔柔,你有沒有發現,自己的脾氣越來越大了?”
慕玄白見她神色忽而變得黯淡,臉上劃過一絲緊張,揉揉她的臉:“但我就喜歡你脾氣大的樣子。顏柔柔,在我麵前,你想說什麼,想做什麼,都是可以的。”
顏柔柔挑眉:“那我要是讓你回去休息呢?”
慕玄白又彎了眼睛:“就不聽你的。你說什麼做什麼都可以,但管不了我聽不聽、照做不照做。顏柔柔,陪我玩一玩,說說話嘛。”
顏柔柔拿指尖繞著頭發絲:“玩什麼?您現在是個渾身是傷的瓷泥人,我怕給玩碎了。說話,我又不知道該說什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