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寂寞碰觸的人,連呼吸也是寂寞的生動。
那些雕刻在心底的暖意,是一個個熙熙攘攘的夜裡,那些溫馨潛伏的念想。——
薇兒很驚訝,當“藍山”(在薇兒的心底,已私下將他命名為“藍山”)為她細心擦拭鼻子下麵的血跡,並將鬆軟的紙條塞入她鼻孔的時候,她表現得很乖,似乎找不出拒絕的理由。
而這麼近距離地仰望“藍山”那些硬硬的短須的時候,自己怎麼會沒有想象中的慌亂與緊張,反而是那麼生動自然的一笑。
“你是醫生嗎?”
從“藍山”嫻熟的動作裡,薇兒認為他或許是醫生,或許是一個懂得醫學常識的人。
“藍山”從她那一笑中,似乎看到了蹣跚的寂寞。
他搖搖頭,淡淡地道:
“不是,我隻是略懂一些生活常識而已。”
其實,就“藍山”自己也不知道剛才為什麼那麼熟練地一氣嗬成,成功阻止了眼前這位美麗女士的痛苦。
他想,許是平時愛看醫學常識的關係吧!
可認穴如此之準,還是讓他有一些匪夷所思。
難道我少時習練的武功此時也發揮了作用?
“藍山”再次搖了搖頭,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自己雖然學習過很多醫學知識,也認識許多人體穴位,可根本就沒學過點穴,又哪來的認穴之準呢?
稍事停頓,便從她的目光中移開自己的關切:
“你歇歇吧,不會有事的!”他說。
聲音低沉,充滿磁性,有如來自遙遠的天籟。
薇兒心中好一陣感動。
這樣簡單的安慰,薇兒似乎覺得來得好遲、好慢、好陌生。
但卻擊中了她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她不知道自己的眼角是不是有一種叫做眼淚的東西在慢慢沁出來。
“藍山”揮手招來服務生,吩咐他送來了一杯飲料,那個磁性的聲音再次響起:
“今天彆喝藍山了,試試烏梅冰沙吧,或許對你會有好處。”
薇兒乖乖地點了點頭,感覺自己此時溫順得像一個小女人。
眼角果然有東西在緩緩流下,一如關閉已久的心,在陽光裡慢慢打開。
薇兒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如花兒“卟卟”開放。
行雲流水的日子,終會很平凡地穿過。
寂寞雖然無聲,卻會在光的影像中循環歌唱。
那些記憶,那些影像,那些煙花盛開的頹靡,那些支離破碎的勇氣,那些關於心和時間的邊隙,都來去如風……。
為了一些莫名的因素,我選擇了這裡。
薇兒閉著眼睛,開始想著自己生命裡那些意味深長的歎息。
在綻放最美的時候,她遇上了自己以為可以托付終生的男人。
他們是同班同學。
是的,他很帥,身材高大,談吐文雅,聰明過人,畢業於蜀西財經大學。
涉及經濟管理方麵的理論可以成套的托出,讓人在感歎之下不得不佩服。
他很向上,也很努力,野心勃勃,一直期待成為巴菲特似的人物。
一段時間密集的交往,讓他很輕鬆地就將薇兒哄到了懷裡,然後甜蜜地嫁給了他。
至少,那時她認為是幸福和甜蜜的。
隻是在他以打拚事業的借口走了之後,她才感覺到自己似乎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陷落一般失去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