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院停了片刻,話說的模棱兩可,“或許……他已經放棄了。”
放棄什麼。
生命?
瞿溫書突然想起連夏昏迷前留給他的最後一句話。
我好看嗎?
那這樣死……似乎也不錯。
*
搶救室內的少年終於被緩緩推了出來。
擔架床本來不寬,可他躺在上麵卻仍然顯得分外單薄。
棉綠色的條紋床單蓋在他身上,襯得他原本就細的皮膚顯出種過分的蒼白。
左右各有吊瓶紮在他幾乎沒幾分肉的手上。
擔架床推過的一瞬。
瞿溫書又看到連夏靠近他的左手上那片近乎恐怖的淤青。
是宋勘留下的麼?
宋勘對他做了什麼?
人沒脫離危險,副院也就在旁邊陪著沒敢回去。
“胃出血,血量很大,得持續輸血,再觀察二十四小時。”
急救科的主任摘了無菌帽,拉下口罩走過來,“根據報告情況看,到今天大出血之前病人應該已經胃部毛細血管出血很久了,家屬沒有發現嗎?”
這隻是例行問話。
可惜問的是瞿溫書。
副院長連忙打圓,瘋狂暗示:“這位是‘瞿氏’的瞿總,隻是順路送病人過來的。不是家屬,不是家屬啊!”
急救主任了然,點頭:“但還是得叫家屬過來陪著,病人晚上身邊得有人。”
“我……”
瞿溫書隻說了一個字的話被打斷。
“剛剛科裡用指紋開了病人的手機,通訊錄裡沒找到爸爸媽媽之類的稱呼。”
急救主任道,“不過有個備注叫魚魚一號的打電話過來,說他是連夏男朋友。馬上就過來。”
瞿溫書擰眉:“他姓什麼?”
“好像是姓宋。”
一名護士過來在急救主任耳邊說了句。
主任鬆口氣:“病人醒了,可以探視。但注意保持病人情緒穩定。”
*
大概是托瞿老板的福,連夏住的是整個住院部最好的乾部病房。
可惜哪怕剛醒他也不安分。
瞿溫書推門進去的時候。
連夏正倚在床上,給病房裡的小護士們講漂亮話。
“漂亮姐姐們也太棒了!兩隻腳踏進地府了都能給我拽回來!全世界找不到比你們更牛的南丁格爾了!牛波一!”
“姐姐們缺能乾的弟弟嗎?如果缺的話能便宜我一下嗎?”
“姐姐們手好巧啊!紮針一點都不疼,姐姐們紮的不是針,是我的小心心,愛姐姐!”
病房內隻拉了層淺透的紗簾。
窗外皎白的月光穿過縫隙,點點星星的落在連夏毫無血色的臉上。
可他兩瓣薄唇卻因為話語激動而鮮紅。
一點小巧精致的唇珠翹起微妙的弧度,從側麵望去,愈發引人采擷。
連夏病服內連著的心臟血氧監測儀隨著他情緒的高漲,在旁邊的屏幕上顯出一道道宛如跳水的誇張線條。
如果說連夏是火。
那瞿溫書就是千年的冰。
瞬間就能凍住整個房間的嘈雜。
男人身形頎長硬挺,與連夏的纖細不同,金錢權利所堆砌出的疏離在瞿溫書身上淋漓儘致,隻站在那裡就顯得生人勿擾。,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