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夫人被京瀾辰這麼盯著，根本就沒法說謊，隻是低聲回道：“是我，是我跟她說的。”
京瀾辰狠狠地用力呼了一口氣：“什麼時候說的？”
京瀾辰問出這話時，心中甚至有些害怕，聲音中似略略帶了幾分顫音。
“就傾城進京家的第一天。”到了這種時候京夫人也知道瞞不住了。
京瀾辰一顆心瞬間沉到了穀底，他的眼睛微微的閉起，掩飾住眸底的情緒，但是他那略略有些發抖的手卻泄露了一下。
他跟顧傾城領了證，當天晚上他就有事離開了錦城，她讓人去接顧傾城來京家。
結果顧傾城進京家的第一天，他的母親就跟顧傾城說了那樣的話。
他都不敢想象顧傾城當時是如何的處境，是怎麼樣的心情？
他自己娶的妻子，他不但沒有保護好，反而讓她因為他受到這樣的委屈。
念初盯著京夫人，一雙眸子慢慢地紅了，淚水開始在眼眶裡打轉。
她知道媽媽當初進京家是為了她，但是她不知道她的媽媽為了她受了這樣的委屈，若是她早就知道，她一定會同意媽媽早想離開的。
“我們是領了證的夫妻，她就算離開我們也是夫妻，以她的性格不可能這麼不明不白不清不楚地離開。”京瀾辰回過神後，一雙眸子中又帶了幾分其他的情緒。
京瀾辰睜開眸子再次望向京夫人：“媽，還有什麼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嗎？”
他了解顧傾城，顧傾城做事向來周全，有始有終，她絕對不可能說因為一個口頭說好的事情說這麼不明不白地離開的。
京夫人的身子僵住，吞了一口口水，她不想說，但是對上自己兒子那嚇人的目光，她還是老老實實地回道：“當時，我還讓她簽了一份協議。”
京瀾辰的眸子瞬間暗沉，他就知道，還真讓他猜到了，但是偏偏就是他最不想看到的結果。
“協議呢？”京瀾辰呼了一口氣，似用儘了全身的力氣才問出了這句話。
其實他差不多能猜到一些協議的內容，但是他還是要看，他想知道他的妻子在進京家的第一天被他的母親逼著簽下怎麼樣的一份協議。
京夫人知道事情已經完全瞞不住了，便把協議拿了出來，交給了京瀾辰。
京瀾辰伸手，接過協議，雖然此刻他極力的控製著，但是還是能夠看出他的手在發抖。
他在緊張，或者說他在害怕。
京瀾辰接過協議，用力地呼了一口氣後然後才低頭看了過去。
京瀾辰一條一條細細地看著，越看心越沉，越看心越冷，越看手抖得越厲害。
京瀾辰看完後，抬起頭時，卻突然笑了，笑得苦澀，笑得悲切，卻又有幾分無措，更有著害怕與心疼。
憑什麼？
他們京家憑什麼讓她簽這樣的東西？
憑什麼？
他一直怪她太冷情，怪她對他太冷淡，他甚至怪她不喜歡他。
但是她一進京家門就被逼著簽下了這樣的協議，她如何能不冷情？
她又怎麼可能會喜歡他？
她又怎麼可能會讓自己對他有其他的心思？
協議可是清清楚楚地說了，她不可以對他有任何其他的心思。
真是諷刺，他的妻子，他名正言順的妻子，卻不可以對他有任何其他的心思？！
怪他，怪他沒有早點發現，怪他沒有保護好她。
現在她離開，也是他的錯，他不想讓她就這麼離開，可是現在的情況……
他了解顧傾城，因為了解，所以他清楚地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