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馬上下來。”
算好時間從酒店健身房回來的江辰換好衣服出門,下樓。
一台勞斯來斯幻影停靠在門口。
江辰拉開門,坐了進去。
“砰。”
車門關上。
“去哪?”
“濠江督府。”
江辰眉頭微挑。
這就是人脈圈的重要性。
濠江督府裡麵住的是誰,不言而喻。
對於普羅大眾來說,那可是隻存在於新聞中的人物啊。
“那位會幫我們?”
“不會。”
蘭佩之的回應清晰且乾脆,不給江辰任何幻想的餘地。
幻影啟動。
江辰也不失望,調整了下舒服的坐姿。
“那他應該也不會幫其他人,對吧?”
“雖然和何氏關係融洽,但在賭牌競爭上,他插不上手,也不會插手。”
江辰點頭。
政客嘛。
皆八麵玲瓏。
何氏現在固然是濠江最大的家族,但如果失去賭牌,就不一樣了。
賭牌就是這片土地的地基,賭牌在誰手裡,誰就能成為這片土地的主宰。
通過與蘭佩之的簡單交流,江辰已經洞悉了這次拜訪的主題。
設身處地的考慮,站在對方的位置,最明智的做法,無疑是置身事外,袖手旁觀。
即使不指望對方的助力,但進山拜廟,入寺禮佛,來到這片地界上,總得做做必要的姿態。
這是一種禮貌,也是尊重。
“這兩天一直待在酒店?”
蘭佩之難得的問了句,這種關心放在她的身上,真是來之不易。
“沒。”
江辰笑道:“四處轉了轉,你在這裡轉過沒?其實這裡有些地方,還是挺漂亮的。”
話一出口,江辰就知道自己問了句廢話。
對方哪有這種閒情逸致。
“沒去賭場?”
江辰搖頭。
“你賭技那麼好,不去玩玩,豈不是浪費才華。”
江辰啞然失笑,很謙虛,“我哪有什麼技術,在拉斯維加斯隻是運氣好而已,可是好運不會始終卷顧同一個人。而且有個人和我說過,聰明的賭徒,永遠不會親自坐上牌桌。”
想到薇拉,江辰不禁扭頭:“好像有美利堅的人,也被吸引過來了。”
“不止美利堅,還有咖拿大的季氏家族。”
“季氏?”
江辰聞所未聞。
“季氏家族的創始人叫季懷堂,華裔,早年背井離鄉去了咖拿大,在那裡團結了一大幫華人,從事航運賭場生意,現在經過三代,已經發展成咖拿大最大的博彩公司,被稱為咖拿大賭王,季氏在咖拿大的地位,就好像何氏之於濠江。”
人生路上,總需要引路導師。
在學校,需要有人教你讀書識字,出了校門,亦是如此。
就像推窗一般,江辰對於世界,又多了一分了解。
“還真是八方來客啊。”
他感歎道。
“待會你應該能夠看到。”
“看到誰?季氏的人?”
蘭佩之默認,又補充一句:“還有宋朝歌。”
“宋朝歌來了?”
江辰不算意外。
該來的總會來。
而且這次來濠江,說穿了,就是為了對方來的。
“他比你晚到一步,來濠江當天,就去了何氏莊園。”
“膽子挺大的,來搶人東西,還敢登門,就不怕人家準備八百刀斧手擺一出鴻門宴。”江辰揶揄。
“與他一起來的,還有郭安樂,港城郭家這一代最年輕的公子。”
應該是知道江辰不了解,最後這句解釋,應該是刻意添加的。
對於宋朝歌的行蹤,蘭佩之似乎了如指掌。
“宋朝歌應該是想與何氏合作。”
“合作?”
江辰目露探詢。
都是千年的狐狸,知道這麼多內幕,沒什麼好奇怪的。
“以何氏目前的情況,基本不可能保住全部三張賭牌,宋朝歌應該是想借此說服何氏,出讓一部分利益。”
“請神容易送神難。”江辰順著接話道:“讓宋朝歌插一腳進來,慢慢蠶食之後,究竟最後濠江還能不能姓何,就不好說了,溫水煮青蛙,挺高明的招式。”
後半句話江辰沒說。
挺高明。
也挺陰險。
不過換作是他,肯定也會這麼做。
鳩占鵲巢,最溫和省力,充其量,隻不過多花一點時間而已。
那位總喜歡戴一副黑框眼鏡的男人,應該不是一個缺乏耐心的人。
“如果何氏真的同意,那恐怕就麻煩了。”
江辰故意做出一副憂慮的模樣。
實際上。
彆說兩家聯手,哪怕這次來濠江的勢力全部合起夥來,他都不在乎。
賭牌競爭,不是能者居之,而是價高者得。
拚資金雄厚程度,江辰大可以拍著桌子,複製某部電影的經典台詞。
我不是針對誰,我是說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蘭佩之沉默。
畢竟她不了解自己拉的這位“天使投資人”的具體實力。
何氏和宋朝歌確實有聯合的可能。
不是說何氏現在當家做主的那幫女人昏庸短視。
而是以何氏目前的處境,根本沒有更好的選擇。
就好比曆史上最偉大的陽謀推恩令。
有時候,即使明知道是個火坑,也得硬著頭皮往裡跳。
兩權相害取其輕。
引狼入室,也總比被一群虎豹瓜分了強。
幻影駛入戒備森嚴的濠江督府。
也是這片土地明麵上權力最高的中心。
“蘭小姐,歡迎,請跟我來。”
江辰跟在蘭佩之身後,在督府人員的引領下,進入一間敞亮的會客室。
二人並不是今天唯一的訪客。
進入會客室後,江辰看見高檔的沙發座椅上已經坐了幾人,其中還有幾張熟悉的麵孔。
“宋先生,真巧。”
他露出笑容和煦,率先打了聲招呼。
正在和人說話的宋朝歌轉頭,看見江辰二人,那張即使戴著平庸眼鏡也難掩俊美的臉龐上浮現恰到好處的驚訝笑容。
“江兄,沒想到你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