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藥。”
此話一出
武氏瞳孔猛地一縮。
整個人都不由自主的緊繃起來,心臟蹦蹦直跳。
不等她說話,李畋卻接著笑道:
“某還有軍務在身,不便多聊,待下次來新城,必會登門拜訪,告辭。”
說著,款款施禮,然後掉頭離去。
隻留下呆愣在原地的武媚娘,仿佛是專程過來,與她說了幾句無關緊要的話。
望著李畋遠去的背影。
武媚神色變幻,心臟劇烈跳動起來。
火藥可是帝國最高機密!
放眼整個大唐,唯一有權使用此物的,隻有那支傳說中的天子親軍——飛火軍!
而統帥此軍的,可是已經消失的房贏!
朝廷將火藥運往西域,房贏也恰恰在那裡消失,難道說……
想到這裡。
武氏的拳頭死死攥緊,嬌媚的臉頰鍍上了一層粉紅。
興奮、恍然、激動、如負重釋……無數中情緒在她心中不斷翻滾,讓她隻想大聲長嘯,以舒心中快意。
“聖女,現在去哪裡?”
追風的聲音傳來,打斷了她的思緒。
武氏深吸一口氣,將萬千情緒掩埋,臉上重新恢複了鎮定。
放下車簾,她語氣淡淡的道:
“回新宅吧,我要好好的睡一覺。”
……
與此同時。
晨曦的陽光灑滿整個太極宮。
神龍殿內檀香繚繞。
李世民背負雙手,站在宏大的輿圖前,雙眸在西域之地徘徊。
殿門被人打開。
張阿難踏著晨光走了進來,躬身稟報:
“大家,李畋去了新城,現在應該將消息透露給武氏了。”
“嗯,好。”
李世民微微頷首,頭也不回的道:
“新城可是朕的錢袋子,讓她知道些內幕,免得把事情搞砸。”
“陛下聖明。”
大太監彎了彎身子,道:“不良人傳來消息,焉耆已被房二郎拿下…在場外,他先是見了阿史那社爾,隨後又逼著天暗星現了身。”
“哦?”李世民愣了下,隨即笑罵:“這個臭小子,年紀不大,心眼兒倒是不少。”
“誰說不是呢?老奴看出來了,他這是跟您表忠心呢。”大太監揣著手附和。
“嗬嗬嗬嗬!”
李世民撫須而笑。
對房贏的表現更加滿意了。
正所謂,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為君者最怕的,就是大軍在外不受節製。
當初北伐匈奴。
漢武帝坐在未央宮,心情必然是忐忑的。
幾十萬人遠去漠北,帶兵的將帥一個念頭,便能讓大軍倒戈,後果不堪設想。
所以放眼宇內,封狼居胥的唯有霍去病一人。
不管後人怎樣找補,說封禪和封狼居胥並非同義,也改變不了帝王忌憚。
因為,封,就是祭天。
自古以來便是皇帝專屬。
未經天子同意,便私自自封,除了霍去病,沒人有這個膽子。
江湖不是打打殺殺,而是人情世故。
橫刀立馬,唯我大將軍,確實痛快熱血,但明哲保身,才能在活得長久。
如今,房贏便是個懂事的。
這怎能讓李世民不心生愉悅,對他刮目相看?
“俊兒,真是朕的好大兒啊!”
李世民感慨萬分,忽然想起了自己的親兒子,隨口問道:
“太子近日表現如何?”
大太監頓了頓,躬身道:“回陛下,太子殿下與漢王走的很近。”
漢王李元昌,李淵庶七子。
自小聰慧,精通隸書和行書,又善於作畫,尤其善於畫馬,且有勇力,善騎射。
“真是豈有此理!”
李世民臉色一下陰沉下來:“朕讓他做梁州都督,讓他好生曆練,他卻數觸軌憲,惹得禦史爭相彈劾!”
“即便如此,朕念兄弟之情,也僅是手詔勸之,望其悔改!”
“可現在呢?”
“他竟跑到東宮,去討好太子!”
“他想做什麼?想早早的把朕趕下去,去做那扶龍之功嗎!”
此話一出。
張阿難也不好接話,隻得揣著手,一言不發。
李世民卻不肯放過他,接著問道:“太子和漢王平素都在做什麼?”
“這個……”
張阿難第一次表現出猶豫,斟酌道:“回陛下,他們在扮演突厥人玩樂……”
“什麼?”
李世民直接愣住了。
他萬萬沒想到,大唐之儲君,一國之太子,竟然如此荒唐透頂。
片刻後。
李世民陰沉著臉,眼中閃爍著熊熊怒火:
“太子荒誕,張玄素這個東宮少詹事,是怎麼當的?”
“把他叫來!”
“讓他馬上去東宮,看看他的好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