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獄卒倒吸一口冷氣。
房家主母盧氏親自交待!還有當朝公主親自相迎!
…看這架勢,劉仁軌壓根不是房贏門下走狗,而是被房家平等對視的人物啊!
獄卒臉上神色變幻。
一咬牙,再次轉身折返回去。
此時,劉仁軌得知這是盧氏交待,不由麵露感激,再次躬身道:
“多謝老夫人惦記,正則受寵若驚。”
高陽公主小鹿般跳到一旁,閃身躲過:“休要謝來謝去,您是房贏的摯友,若是讓他知道我受你拜禮,肯定會…肯定會……”
說著,她忽然停下,彆過臉去。
雖看不到她絕世容顏,然而從側麵望去,依然可以發現她眼圈泛紅,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她竟也不知二郎真實行蹤?
劉仁軌怔了怔,趕忙出聲安慰:“殿下,房二郎吉人自有天相,肯定會平安歸來。”
“哼!他愛回不回,本宮才不在乎他!”
高陽公主凶巴巴說了一句,用嬌嫩小手拭了拭眼角,將手中一物遞了過去:
“我一路奔波,總算是趕上了,劉大哥且先拿著。”
劉仁軌接過來打開。
瞬間引起幾人一陣驚訝。
尤其是羅氏,眼睛更是瞪的溜圓:“這…這不是我家以前的房契嗎?”
高陽公主微微仰起下巴:“本宮贖回來了。”
“什麼?”
羅氏更加吃驚:“那家可是當地望族,早就看上我們家祖宅子,怎會乖乖讓出來?”
“他敢!”高陽公主登時臉色一沉:“不讓出宅子,本宮讓他們家破人亡!”
我滴個乖乖……
劉仁軌一家人瞬間呆住,渾身僵硬。
高陽公主自知失言,輕咳兩聲,掐著嗓子道:“其實,本宮平時還是很溫柔的。”
啊這……
劉仁軌一家神色尷尬,硬著頭皮道:“公主殿下說的是。”
無奈,老實人說假話,一眼便能讓人看出。
高陽公主羞憤的跺了跺玉足:“好了,東西已經帶到,本宮先回去了。”
劉仁軌一家如蒙大赦,施禮道:“恭送公主殿下。”
高陽公主轉身,上了不遠處等待的鑾駕。
待坐進車廂,她掀開錦簾,望著外麵不斷倒退的景物,美豔的臉上露出一絲落寞:
“房贏,你難道真的不要我了嗎……”
……
另一邊。
劉仁軌一家望著馬車走遠,這才緩緩長出一口氣。
羅氏臉上浮現一絲憂色:“大婦如此強勢,咱家閨女若是嫁過去,該怎麼辦啊……”
此話一出。
身邊一雙兒女渾身一震。
年僅十一歲的女兒,秀麗的小臉一片震驚:
“娘,您說什麼……”
兒子劉滔也驚訝的張大嘴巴:“您要把妹妹許配給房二郎?他不是叛出大唐了嗎?”
劉仁軌聞言,板起臉正欲嗬斥。
卻見身後響起一道聲音:“哎呦,劉縣令,您總算是沒走,可讓我給趕上了。”
一家人扭頭一看。
隻見一名獄卒,屁顛屁顛的迎了上來。
“嘿嘿!劉縣令,這是當初我收的貴夫人的錢,一文不少,原物奉還。”
獄卒堆著笑,將錢袋塞進劉仁軌手中,立刻轉身就跑。
羅氏愣了下,繼而大喜:“老爺,他把咱家的錢還回來了!”
說著,美滋滋的打開,一眼望去,卻再次愣住。
兒子劉滔急切問道:“娘,是不是少了?”
羅氏一寸寸的抬頭,喃喃道:“多了……”
“多了?”
劉仁軌探頭一看,發現袋中銅錢厚厚的,竟比之前多出幾倍。
瞬間,他心中了悟。
“這都是房家的功勞啊!”
他感歎一句,擺了擺手:“收著吧,若今後有機會見到房二郎,老夫好好謝他便是了。”
說著,微微側頭,望向宮中方向,眼中露出思索之色:
“明修棧道,暗渡成倉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