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忠立刻回答,“回陛下,科舉是國之大事,臣等不敢馬虎。現有浙江士子六人,妄談國政。南直隸士子七人,言論中頗有緬懷張賊之意。北直隸順天府士子馬忠、保定府士子居以,時常稱偽元為故國。”
朱允煐笑了起來,隨即說道,“這也成,將名錄送與大長公主。”
旁邊的老朱樂了,批評起來,“你這混小子,咱說了不許後宮乾政。你大姑姑都是嫁出去的人了,還讓她摻合朝政乾甚?”
“吹枕頭風啊!”朱允煐毫不在意的說道,“小姑姑性子烈一些,若是她知道這事,允熥勢必知道。允熥知道了,說不定喊上幾個皇叔就打過去了。大姑姑溫婉不少,隻是到底是咱老朱家的人。”
“要咱說,還得是讓允熥知道。”老朱倒是半真半假的說道,“那些人喜歡張賊、喜歡那些韃子,咱得治治他們。”
朱允煐急了,立刻說道,“孫兒還要掂量一下呢,有才的就廢了他們。沒才的、庸才,正好送去北邊。馬上要起戰事了,得給咱找些好的理由。殺了我皇明的官吏,得給他們些顏色看看。”
老朱不樂意了,說道,“那些貳臣若是死了,還是為咱大明死的,咱還得給他們撫恤!”
“說他死了就死了,沒死的話就給咱挖礦便是。”朱允煐也黑心的厲害,不是很在意,“孫兒還準備收邀一些貳臣,出使番邦的時候被亂賊殺了,也挺可惜的。”
宋忠匍匐在地不敢說什麼,他也知道自己知道的秘密實在太多了。如果不能忠心、如果不能保密,那就不是全身而退等等,那是要禍及家人了。
老朱想了想,說道,“也成,這些人死了就死了,咱也不差這點銀子。”
“是吧?!”朱允煐樂了起來,說道,“總是要死人的,那些人死了也好省些心,免得看到了厭惡。當不了咱大明的官,就讓他死在他們那些主子的手裡。孫兒覺得挺好,那些廢物也該利用一下。”
老朱頗為欣慰,他的孫兒和他基本上就是一個性格,逮著一些官員都是往死裡壓榨。任何拿了朝廷俸祿的,都不要指望成為米蟲,不壓榨到死肯定是不會讓那些人全身而退。
交代了一些對於那些不太安分的士子的處置方式,這也隻是理所應當的事情。任何朝代都容不下貳臣,更何況那些士子們很有可能成長為大明的官吏,或者是成為鄉紳。
可不能讓他們懷念著故國的時候還想著大明的福利,小心眼的朱允煐不知道還好,知道了肯定是會做出一些行動的。行走的五十萬算不上,那些人甚至連漢奸都談不上,畢竟看起來也沒有做出一些實質性的事情。
也彆說朱允煐刻薄,他就是這個德性,他也有權力做出這樣的一些決定。
也不理會宋忠的戰戰兢兢,朱允煐繼續說道,“這一科進士,你可知曉朝廷會取多少人?”
“隻取一百二十人,北方士子隻有三十人。山東,怕是一個學子都不會被取。”朱允煐開口,對宋忠說道,“這出了孔聖的地方,為何文風如此之差?北直隸、陝西、山西、山東、河南這北五省,可是曆朝曆代的必爭之地,出了不少風流名士、國之乾臣。”
宋忠連忙抬頭,因為他的主子說完這些就不說了,宋忠也隻能一副祈求的樣子。
老朱看著來氣,沒好氣說道,“蠢東西,毛驤可比你會動腦子!”
臣也會動腦子,但是動腦子死得快,尤其是乾這一行的!毛驤以前是威風,但是現在也隻是在高麗、東瀛打轉,要不是還有活著的價值,說不定早死了!
宋忠這就算是在腹誹,也不敢說出來什麼,隻能說著‘臣愚昧’、‘臣該死’之類的。
朱允煐也不賣關子了,直接說道,“讓下麵的人機靈一點,會試前就要讓北方的學子知曉一些事情。放榜的時候,朕不止是要看到有人狂喜、有人悲傷,還要看到北方士子大呼朝廷不公!”
耽不耽誤一些個士子的前途,朱允煐其實也顧不上了。他沒辦法做到麵麵俱到,他能夠做到的事情,大概也就是讓這個大明呈現出蒸蒸日上的樣子。要讓每個人都滿意,這也是不可能的,朱允煐也不強求這些。
宋忠直接拿到了底牌,當然也就知道該做些什麼了,心裡會有底氣了。
而老朱也很欣慰,他的孫兒果然心黑,手腕也很狠辣。這一點讓老朱很驕傲,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