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這麼問,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朱允煐是君,而常藍氏是臣。這個時候大家議論的是君臣的名分,祖孫這樣的輩分是其次的。
”能去,咱做的決定,旁人是改變不了的。“朱允煐無比肯定的說道,”回頭你和你皇嫂準備一下,你們給外祖母繡一床錦被。“
朱玥自然是連忙點頭,這些事情不需要朱允煐多說,她自然也心裡清楚。
外祖母心理最掛念的是朱允煐,可是最寵的是朱允熥。雖然因為不能入宮的原因,看似是很少能照顧到朱曦和朱玥,實際上常藍氏對她們兩個也不差。
徐妙清這個時候也主動開口,說道,”陛下,臣妾知曉外祖母信道,臣妾等想要手書經咒供奉外祖母。“
朱允煐點了點頭,這也是應有之意。作為朱允煐的妻妾,徐妙清等人顯然也是沒辦法閒著的,她們這個時候自然也是需要親力親為,展現自己的孝心的同時,也是表明自己的態度。
這不隻是朱允煐一個人的事情,朱允煐的妻妾一個個的自然也都不能閒著,都需要在這個時候好好的表現一番了。
有些事情也不需要朱允煐多說什麼了,到底應該做些什麼,很多人在這個時候自然也是心裡有數的,如何去表現大家多少也是心裡明白的。
常藍氏的靈柩現如今還在緩緩回返應天府的路上,此前來報喪的也帶來了朱允熥的一些手書,朱允煐自然也知道常藍氏希望葬禮從簡。
朱允煐原則上是答應的,不會搞風光大葬。但是有些事情也是他應該做的,因為他知道他的外祖母之所以那麼交代,多少也是不希望他這個外孫兒難做。
在朱允煐這邊在忙著準備些什麼的時候,在北邊疆場載勝而歸的大軍也是在緩緩回師。
在北平府養傷的徐膺緒自然不會馬虎,他此前自然是親自過去吊喪。不管是徐家和常家的交情也好,看在皇帝、皇後或者太子的麵子上,他也應該做些事情。
手下的幾個親隨此刻快馬加鞭朝著北邊的疆場衝去,朝廷大軍班師回朝了。正常來說是除了極少數有功之臣會有幸去應天府接受皇帝陛下封賞之外,其他士卒將領是需要回到各自衛所的。
得勝而歸的藍玉此刻誌得意滿,他無比驕傲。而徐輝祖有些皺眉,他覺得他的二弟有些冒失了,不應該在這個時候派人過來。
隻是聽聞來報後,他頓時嚴肅起來,毫不猶豫的走向藍玉的營帳,”涼國公,太夫人走了。“
藍玉愣了一下,已經在偷偷喝酒的藍玉愣住了,”太夫人?哪個太夫人?“
徐輝祖表情嚴肅,隻是說道,”涼國公,節哀。“
手裡的酒杯驟然跌落,藍玉眼淚一下子流出來,”阿姊!阿姊走了?!咱不信!“
嚎啕大哭的藍玉這個時候已經顧不得其他,或許是酒後的衝動,或許是真的傷心欲絕。他衝出了中軍大帳,根本顧不上其他,牽著馬帶著幾個匆忙趕來的親隨衛兵就跑。
徐輝祖傻眼了、愣住了,他聽說過藍玉一旦上頭就什麼都不管不顧,現在算是徹底見識到了。
傅友德匆匆趕來,聽聞後說道,”也莫要去追了,咱們管好大軍就好。涼國公年幼時便是太夫人養大“
藍玉是常藍氏照料長大的,說常藍氏是藍玉亦姐亦姐也不為過。
隻是在這個時候,傅友德、徐輝祖也都知道,他們沒有去派人追回來藍玉,那是因為他們也沒有信心將藍玉追回來。但是這個時候派人去應天府報信,這一點還是必須要做的。
朱允煐該做的事情,自然也就是繼續處理朝政,他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治理好江山。
他的外祖母過世了,可是他現在沒辦法去親自吊喪。隻能是在應天府的皇宮裡齋戒,隻是派人去憑吊,讓人注意常藍氏靈柩的規程。
朱允熥回來了,看到了朱允煐就是低著頭不說話,默默的在掉淚。
朱允煐摸了摸朱允熥的腦袋,說道,“外祖母肯定不樂意看到你這樣子,該吃吃、該喝喝,隻要你開開心心的,外祖母就開心。聽話,不難過了。”
朱允熥點了點頭,小聲說道,“咱現在好些了。”
是啊,外祖母剛剛過世的時候,朱允熥無比難受、悲傷。可是時間,就是最好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