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兒自然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孫兒才慶幸沒有分封諸王。”朱允煐舊事重提,笑著說道,“皇爺爺也該看出來,其實有皇叔對孫兒登基有些不樂意。”
老朱自然也是知道這個事情,隻是他的那些個兒子就算是有些牢騷,也隻是敢私下裡在府裡牢騷一下。覺得就算沒了太子,也不該直接給太孫的。
老朱其實也明白,就算他現在不在了,他的那些個兒子也不敢紮刺,因為他的這個寶貝孫兒不缺手腕,他的這個孫兒對於朝堂的控製很到位。
“咱當時想的是眾封眾建,諸王拱衛大明。”老朱歎了口氣,也有些無奈,“你那些有些出息的皇叔,倒也說得過去。咱這些年看了,在咱跟前一個個的都聽話,不在咱跟前了就暴虐成性,咱的教誨全都給忘了!”
這就讓朱允煐得意了,驕傲無比的說道,“所以咱皇祖母厲害,讓咱爹仁慈。咱也好,愛民。就算咱垠兒看似頑劣,隻是也從不罰底下的人,隻是淘了一點。”
這更加讓老朱開心了,他的嫡子、嫡長孫、嫡重孫,看起來也都是有著仁慈的那一麵。
老朱對於自己心狠手辣從來都不諱言,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好。可是看到他的兒孫們都有仁慈的一麵,老朱實際上還是比較驕傲的,也覺得這些兒孫都有他妻子仁善的那一麵。
小小朱也不在跟前,朱允煐實話實說,“垠兒現在看起來是中人之姿,雖說歲數小了點,隻是咱也看得出來些事情。咱現在想著,垠兒頑劣不要緊,但是心要善、品行要端正。”
老朱沉默片刻,他最寵溺的重孫兒到底是不是中人之姿,老朱其實覺得自己是有話語權的。
都說三歲看老,老朱覺得是有些道理的。他的這個重孫兒,確實不算是最天資聰穎的那一個。要說老朱不失望,那肯定雖假的。
老朱自認為自己是天縱其才,他的嫡長子朱標也是聰慧的,他的嫡長孫更是早慧的神通。本來老朱覺得他的重孫,肯定也雖一個才華橫溢的孩子,隻是現在看起來就是普通的孩童了。
朱允煐則繼續說道,“皇爺爺,咱覺得垠兒該心善、仁慈,起碼麵子上要這般。他也該知民間疾苦,知世道艱難,知曉咱大明創業之艱。有些事情,書本上說的可不成,那些伴讀、塾師說的更不成,還是得讓他看到。”
仁慈、心善,老朱覺得得有度,他的兒子、孫兒表麵做的不錯。小善、小仁,可是該狠的時候一個比一個狠,這就是皇帝應該有的仁、善。
“皇爺爺,你得多活幾年。”朱允煐看著老朱,無比認真的說道,“咱這些年要忙著政事,徐妙清到底雖女流,也沒皇祖母的能耐。有些事情咱可以教、皇爺爺可以教,徐妙清教不會。皇爺爺,有事沒事帶著垠兒去宮城外走走看看,旁人咱不放心。”
稍稍愣了一下的老朱點頭,笑著對朱允煐說道,“成,咱就再帶垠兒幾年。等他稍微懂事點,咱再走!”
“那可不成,咱想著皇爺爺最少活到八十。”朱允煐笑了起來,對老朱說道,“那時垠兒也十二了,基本懂事了。到那時候皇爺爺再撒手,咱也踏實。”
老朱裝模作樣一瞪眼,罵道,“你爹沒出息、你也是個混球!咱辛辛苦苦一輩子了,還得給你看孩子!咱都七十一了,尋常百姓家的老頭都該享福了,咱還要勞心勞力的給你帶孩子?!”
得帶,繼續帶孩子,老朱多活幾年的話,朱允煐覺得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泡完澡之後,朱允煐笑著說道,“去咱那裡,備著酒菜呢!咱來壺黃酒,來點黃豆,正好你那重孫也學了點劍舞,讓他武給咱看助助興。”
老朱一邊穿著衣裳一邊樂嗬,“咱早看過了,他刀都拿不穩,就不折騰他了。咱去喝杯酒暖和一下,倒是你少吃螃蟹,那玩意兒性寒,也沒個肉!咱就不懂,咋就喜歡那玩意兒!”
吃大閘蟹充饑啊,咱現在有這樣的條件了!
爺孫兩個說說笑笑,看到了一個少年帶著彈弓和劍在皇宮裡跑來跑去。
老朱的‘小兒子’朱?,如今虛歲也十歲了。
看著這個頑劣、好武事的小兒子,老朱冷哼一聲。
而朱允煐笑了起來,說道,“二十五叔也該封王了,過兩天讓宗人府、禮部籌備一下。不過說好了,得皇爺爺去封王,咱到底差了輩分。”
老朱點了點頭,他一共二十六個兒子。早夭了兩個,現在最小的就是這個朱?了,眼看著也可以封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