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也不理外頭的動靜,柔聲問道,“可是外頭的人吵著你了?”
在龍攆外頭的雙全瞬間緊張起來,他可能不會丟掉性命。但是太子的回答,關乎著不少人的前途,甚至可能也是性命。
“咱醒了,一直在酣睡。”小小朱一咕嚕坐起來, 說道,“咱都睡飽了。”
老朱很欣慰,摸了摸小小朱的腦袋說道,“你和你爹一個樣,你祖父也是這個樣子。總是體諒下人,不因小事苛待他們。就這點,比起宗室其他人要強不少。”
某個喜歡折磨宮人取樂的秦湣王以及喜歡鞭撻廚師的晉恭王感覺到被內涵了。不過他們不需要感覺到孤獨,大明朝的宗室裡不缺少他們這樣的人。
“那是咱曾祖母教得好, 咱爺爺、爹都是曾祖母帶大的,咱自然也學會了。”小小朱很得意、很驕傲,“要是曾祖駕崩了,咱覺著外頭的人不會慟哭。”
老朱一點都不生氣,反而很驕傲的說道,“咱是皇帝,外頭的人敬著咱、畏著咱,這也就成了。你曾祖母是皇後,仁慈自然更好,你以後也該是這般。”
小小朱聲音清脆,大聲問道,“大伴,外頭是怎麼了?”
馬車外的雙全立刻回答說道,“回殿下,京裡送來急報。”
“既然是急報,那就送來呀!”小小朱生氣了,非常不高興,“既然是急報, 定然是大事!咱爹就是夜裡歇了, 有急報也要起來閱覽。”
老朱隻是笑眯眯的不說話,他一點都不擔心京裡的事情,他相信他的寶貝孫兒肯定是可以處理好那些事情。
老朱欣慰的是他的重孫,這孩子雖然有頑劣的一麵。隻是打小都是按儲君的方式來培養,這孩子對很多的事情也是心裡有數。哪怕有些認知和手段幼稚,這也隻是因為年齡的原因。
雙全立刻將急報送來,小小朱劈手奪了過來,也毫不客氣的直接打開了看。
“曾祖,咱爹要發落會寧侯。”小小朱還是識字的,說道,“會寧侯僭越,其府上用具、梁瓦都高了。”
老朱笑眯眯的,隻是問道,“那,若是你,你會怎麼去處置這個事情?”
“咱砸了他的門、掀了他的瓦。”小小朱毫不客氣的說道,“曾祖,咱還要給你弄去守城門, 讓他漲漲記性!他就是侯爵,為何還敢僭越?!”
老朱笑著將小小朱抱在懷裡,說道,“咱垠兒這般處置是沒錯,這些個武勳雖說跋扈,不過好歹也是給咱老朱家辦過事。隻是你爹要發落他,可不隻是僭越的事情。”
小小朱很有耐心的坐在老朱的懷裡,貪玩歸貪玩、好武歸好武,小小朱對於朝堂上的事情也是比較感興趣的,這大概也是老朱和小朱悉心培養的一些成效。
老朱很有耐心的在給小小朱講著武勳,小小朱顯然認不全朝廷上的武勳,更不清楚這些武勳的山頭、經曆。
“小事,咱可以不管,有些時候小懲大誡就好,讓他們漲漲記性。”老朱很耐心,教育著小小朱說道,“有些時候,咱乾脆不管。這武勳是一把刀,咱拿在手上,外人就不敢朝著咱齜牙。”
“隻是你記好了,這把刀得握在咱手上。這刀鈍了、繡了,咱敲打敲打還能用。隻是這刀要是爛了,殺不了人不說,咱靠這些破銅爛鐵去殺人,反受其害。”
聽著老朱這麼說,小小朱問道,“咱,咱爹說他、說咱,武勳都喜歡咱。”
“你和你爹,都是武勳出來的,他們自然是親近你們。”老朱笑著說道,“咱給你祖父、給你爹,都找的是武勳家庭出來的,你以後的正妻也該是武勳。”
小小朱轉念一想,有些嫌棄的說道,“曾祖,咱還不想娶妻,娶妻了就不能出去玩。咱娶妻了,就要有兒子,咱還小。”
對於小小朱的天真無邪,老朱很欣慰,“你不想帶兒子,給咱啊,咱給你帶。你爹是咱帶大的,你也是咱帶大的。等你有了子嗣,咱也幫你帶。”
小小朱立刻反駁,說道,“可是曾祖不帶二叔,曾祖也不帶墐兒和咱妹子。”
“你可記好了,你是太子,咱得帶著。咱皇家,不能胡來。”老朱再次耐心說道,“你爹小時候很乖,從不哭鬨,你曾祖母就想著給要過去帶著了。旁人就不成,你二叔、三叔就是再乖,也不能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