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朱高熾浮想聯翩的時候,老朱問道,“你們的國書可帶了過來?”
朱高熾連忙說道,“回皇爺爺,國書帶來了,還請皇爺爺過目。”
朱孟烷也連忙掏出國書,準備遞給老朱。
老朱一瞪眼,有些不高興了,“你們兩個糊塗東西,咱現在都退位了,國書你們該遞給皇帝。”
朱孟烷隻是低著頭,而朱高熾則是心情無比複雜。
他好歹也是在鳳陽府出生的,是在應天府長大的,早些年也是在大本堂讀書的。可是他們這些個皇孫,和如今坐在龍椅上的那一位,大概是從出生的那一個就有著無法逾越的鴻溝和差距。
小時候的朱高熾等人還是心裡不舒服,覺得皇爺爺、皇祖母偏心,因為皇爺爺和皇祖母眼裡隻有堂兄。那一位是在坤寧宮長大,在皇爺爺跟前也百無禁忌,甚至早早理政。
但是其他的這些皇孫們呢,見不到皇祖母不說,想要見皇爺爺一麵也難。甚至為了那一位的順利登基,皇爺爺早早退位不說,更是早早的就清理了一大堆勳貴,甚至宗室裡頭也有不少人需要為此讓路。
隻是哪怕心裡想要吐槽,朱高熾和朱孟烷還是說道,“孫臣知罪!”
“王叔!”小小朱的聲音傳來,這小子直接跑進乾清宮,“父皇那頭設了家宴,快點過去。父皇還說了,用完了家宴,讓你們跟著他去奉先殿進香,咱也要去。”
老朱笑眯眯的,說道,“就你爹不成體統,他們兩個現在過去進香,這都什麼時辰了?!”
“什麼時辰也該去!”小小朱振振有詞的說道,“旁的時候不好說,說不準還要按禮製來。但是奉先殿,可是供著咱朱家的列祖列宗。兒孫在外頭有出息了,自然要去進香。咱爹還說了,他要去,曾祖也要去!”
老朱吹胡子瞪眼,說道,“就你爹能折騰,他帶著你王叔過去就是,咱去像什麼話!”
小小朱衝上前,拽著老朱的手說道,“自然是曾祖去,這都是曾祖的孫兒。曾祖去自然最好,讓咱朱家的列祖列宗看看,不隻是曾祖厲害,咱朱家兒郎都有出息!”
老朱眉開眼笑的,其實小小朱的話,也算得上是說到了老朱的心坎上。隻是小小朱‘不邀請’,老朱多少是有點抹不開麵子。但是小小朱都這般請求了,老朱也就隻能順水推舟了。
對於自己的豐功偉績,老朱自然是心裡有數的。而兒孫們現在也有這般出息,老朱自然也是更加的開心而驕傲了,自然可以在老祖宗麵前更加得意了!
朱高熾和朱孟烷內心也是十分有觸動,都說他們那一位長兄最受皇爺爺寵愛,所以在皇爺爺跟前向來是沒有規矩,可是皇爺爺就喜歡那一位的親近。
而現在在看看,估摸著當初宗室裡頭的一些傳言還是說的輕了,就皇爺爺對待皇太子的態度就可以看出來端倪。那一位據稱生而知之的早慧兄長雖然有些時候不守禮,不過也不會太出格。但是現在這一位皇太子,在洪武皇帝跟前是真的不知道什麼叫害怕。
“王叔,你們快點跟上。”扶著老朱的手,小小朱催促道,“咱爹在那頭等著呢,待會兒五王爺也過來,可莫要讓五王爺也在那頭等著。”
老朱愣了一下,問道,“讓你五王爺過去作甚?”
“五王爺是咱宗人府的宗人令啊,他自然得過去。”小小朱隻是傳話,說道,“曾祖,你若是不滿意安排,你去說咱爹。咱就是跑腿的太子,做不了主。”
朱高熾低著頭,其實和五叔一家,他們關係親近,誰讓五叔和他們共一個祖母。隻是昨日到了應天府,也不敢去周王府問安,誰讓他現在是藩國使者呢,身份更加敏感。
其實不隻是朱高熾,朱孟烷也是一樣,回到了王府就是閉門謝客,來者一概不見,也沒有派著府上的人和親朋故舊問個安之類的。
他們都是比較謹慎的性子,生在帝王家的話,除了極少數實在太過蠢笨的,多少對於一些事情也心裡有數。尤其是這些要繼承王爵、家業的,小小年紀的也會去學習一些東西。
雖然宗室裡頭也有不少紈絝,或者暴戾、昏聵的,隻是大家也知道一些底線在哪裡,也知道有些事情是最容易引起皇帝不滿的,自然也就會謹慎著一些。
小小朱扶著老朱,一邊走一邊嘮叨著,“曾祖,你是不知道咱爹多壞。咱說了今個要來看王叔,要王叔和咱說說東瀛的事。咱爹還是不答應,還要咱去聽侍講說史。他要上朝,曾祖要見王叔們都沒時間,他就讓二叔陪著,二叔差點沒打侍講。”
身後的朱高熾和朱孟烷聽著,‘二叔’?
不對,這不是徐王朱允炆,皇太子的‘二叔’,看起來也隻能是朱允熥了。
老朱雖然是笑著,不過還是很關心,“哦?你二叔為何要打侍講?”
“那侍講說
了晉篡魏,說是魏篡漢所致。”小小朱嘮叨著,說道,“還說曹魏不遵禮法,自然亡了。咱二叔聽不下去,要咱說那和禮法有何乾洗,漢末群雄割據,那漢早就名存實亡。不是曹魏,也是劉蜀、孫吳,哪個又是漢家?”
老朱笑著不說話,隻是心裡也打定了主意。看起來有些人是不死心,還是想著要去蠱惑皇太子。那些個讀書人,就沒安個好心。
眼看著英示皇帝不崇儒,這是想要在皇太子這邊動心思了。
那些人就算不該死,也要重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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