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最是無情帝王家,有些時候老朱對於這樣的事情深有感觸。他做的一些事情,也可以說將一些親情抹殺,尋常人家要是這麼做了,很容易就是天翻地覆。
但是老朱也覺得比較驕傲,因為他是皇帝,所以啊必須要做一些事情,很多的事情不能用尋常的道理來看待。更何況在老朱眼裡,哪怕自家也有一些個事情,可是總體來說還是算不上‘無情’,天家也是有親情的。
旁人都覺得洪武皇帝隻愛嫡長,可是又有多少人能明白這是老朱對其他子女的一種關愛。
大明朝不存在奪嫡的事情,自然也就少了很多的兄弟相殘,國本早早的就確定,也讓皇子龍孫都明白自己的位置,少了很多不切實際的幻想,也明白該如何與兄弟姐妹相處。
就像朱允熥,他也是嫡子,可是他知道有一個猶如皓月當空的皇兄,他就可以安心當個富貴閒王。皇太孫、皇太子乃至皇帝,他從來都沒有這樣的念想。
也比如說朱允炆、呂氏,早年間覺得常氏早逝,總覺得努力點說不定還有機會。但是一直以來他們也不敢有太大的動作,隻敢謹小慎微的做些小動作而已。慢慢的,他們其實也都認命了,隻要朱允煐在,他們就沒有任何機會。
所以說這也算得上一件好事情,當不了皇帝,可以安心的當一個滿腹經綸的賢王。
親王可以閒下來,但是皇太子可沒辦法閒下來,尤其是在一些特殊場合的時候,他更加忙碌。
皇後生辰,皇太子當然要過去儘孝。先不說小小朱是太子,單單就是他的年齡,這也就意味著要展現出來天家和睦的樣子,很多人都是盯著的。
給母後賀壽,帶著皇弟玩鬨,還要關心一下宗室長輩、督促宗室子弟上進,這都是小小朱的責任,這都是小小朱應該要做的一些事情。
看到小小朱的表現,不管是宗室還是臣子,一個個的都是在不斷的誇讚,大明國本賢良啊。
徐妙清看了看左右,才說道,“皇姑,陛下給了垠兒職司,要去接見中山國國主。大姑父如今尚未出發,還望大姑父能夠提點垠兒一二。”
寧國公主趕緊說道,“殿下多慮了,臣妾聽聞徐王與禮部尚書協理,太子殿下接見中山國國主自然無礙。隻是怕那中山國國主番邦蠻夷,許是不知禮。”
安慶公主朱珠也忙不迭說道,“要咱說,那蠻夷必然是不知禮。聽聞其父薨了,這就直接繼位。若不是朝廷下令申飭,這人還不知道入朝請罪。”
看不上琉球中山國,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現在很多的大明百姓對於大明之外的地方都視作沒有開化之地,視作番邦蠻夷。
大明朝的臣子將中山國國主入朝視作大事,因為這是藩屬的事情,必然也就是大事,必須要重視這件事情了,根本不能有什麼馬虎,這說不定也就是國朝盛事了。
而在很多的婦孺眼裡,這件事情也算得上大事,就是番邦蠻夷的草頭王犯事了,這是被朝廷懲治了。這裡麵的政治意義等等,他們其實也不在乎,或許也不懂。
徐妙清其實多少知道這件事情比較重要,也知道梅殷精通經史、早年間更是任山東學政。在老朱眼裡,他最寵愛的這個嫡女的女婿,精通經史、堪為儒宗,是那種老成忠信、可托幼主的類型,這是一個不折不扣的人才。
雖然在朱允煐登基後,梅殷這個‘大姑父’看似沒有在洪武朝時受到重用,不過梅殷的地位依然很高,有些事情也都是需要梅殷出麵,這更加的有效果。
徐妙清看著寧國公主,說道,“侄媳倒是想要讓垠兒過去,隻是垠兒不太親近儒家弟子,和徐王也不親近。旁人的話他不一定聽,還是大姑父去訓戒一番,方有成效。”
對於徐妙清在自己跟前隻論親誼,寧國公主、安慶公主自然心裡開心。可是她們也很聰明,不敢仗著長輩的身份就去真的教訓徐妙清,更不能仗著照料了朱允煐幾年就理所當然的認為她們就是長輩、血親,可以肆無忌憚。
所以寧國公主說道,“殿下過譽了!依臣妾之見,太子殿下頗為敦和,也善於納諫。”
在徐妙清陪著皇姑、皇妹閒聊的時候,有女官上前,“殿下,吳王殿下與曹國公宮外求見。陛下有旨,令吳王殿下前來賀壽。”
徐妙清立刻笑了起來,對弟媳桑氏說道,“不是說吳王尚在回返嗎?怎麼就回來了?”
說完這些,徐妙清對小小朱說道,“太子,你皇叔在宮外,你替咱去迎一迎。”
在逗著弟弟的小小朱愣住了,問道,“皇叔在宮外?這不合禮儀啊,他最喜儒家......”
聽不下去的徐妙清趕緊解釋說道,“是你吳王叔。”
小小朱立刻開心的爬了起來,也不看眼巴巴張開雙手還要抱抱的胖弟弟,“二叔回來了,咱去接二叔!文埂,快和咱一塊去。文墐,你也跟著一塊過去。如意,如意也去。”
朱文坤哭了,小小朱看著胖弟弟說道,“那把文坤也帶著,讓乳娘抱著就是。”
這一下王氏與有榮焉,她那個不成器的兒子,總算是得到了體麵,可以跟著一塊過去了。
桑氏也覺得開心,雖然是堂弟,但是太子對朱文埂一直都是比較親近的。
至於尷尬的人自然有了,也就是朱允炆的正妻馬氏。本來按照身邊,她是可以稍微靠近皇後坐的。所以小小朱一說‘二叔’,馬氏就尷尬了。
其實很多宗室都知道小小朱一直將朱允熥稱作‘二叔’,至於真正的‘二叔’朱允炆,也就是一些正式的場合,小小朱才能偶爾想起來。可是現在呢,這就尷尬了,好多人都聽到了。
聽到了那又如何,這個時候大家都不會去糾正小小朱的稱呼,裝作沒有聽到才是最好的。就算是徐妙清,也隻是在和皇姑閒聊,這時候不好去糾正。
有些事情朱允煐不知道,不過就算知道了也未必就會多麼的在意。徐妙清也是有樣學樣,這個時候也就是難得湖塗了,這沒什麼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