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後,朱標跟在朱元璋的身邊,慢悠悠的走向奉天殿。
“父皇,過些時日該動手了。”朱標抱著一摞奏折,邊看邊說道,“他該急了。”
朱元璋滿意的點了點頭,認真問道,“標兒,你覺得這事成嗎?”
朱標沉默片刻,隨即說道,“除掉胡惟庸,廢中書省,其事由六部分理。這不是壞事,胡惟庸太過自負。這些年,他在朝堂廣聚朋黨。今天可以是胡惟庸,明天可能有馬惟庸。”
朱元璋點頭,他是權利欲極強的性格,也有些缺少安全感。
胡惟庸這些年為人過於獨斷專行,許多生殺黜陟等重大案件,他往往不向朱元璋請示,就擅自加以處理。
這個丞相,實質上就是宰相,有著這樣一個宰相專權,皇權就有可能旁落。
“那個陳烙鐵也該清了,那人便是胡黨。”朱標平靜開口,說道,“禦史大夫和丞相串通,也該死。這也是個酷吏,殺了也可正正官風、給百姓一個交待。”
陳烙鐵,這也就是禦史大夫陳寧。在蘇州時征收賦稅非常苛刻,經常用烙鐵燒人,當時官吏百姓都深受其苦。現在回到了應天,同樣是無比殘暴,對於朱元璋的一些訓誡也不甚在意。
大明朝的最後一個宰相,或者說中國曆史上的最後一個宰相,已經進入倒計時了。
這一張大網也早就張開了,朱元璋對於相權的存在實際上已深為反感,他不能容忍相權過大,絕不希望有淩駕於眾人之上的權臣存在,廢相隻是時間問題。
尤其是胡惟庸的獨斷專行,使相權與皇權的衝突更為明朗化了。胡惟庸為相七年,擅權亂政,已經到了不除不行的時刻了。隻有除掉這個丞相,才可以大權在握。
看著在批閱奏折的朱標,朱元璋笑的更加開心。
他的標兒自幼受到悉心教導,從小熟讀儒家經典,性格仁慈寬厚,對弟弟們十分友愛。溫文儒雅、慈仁殷勤,頗具儒者風範。朝堂內外,對於這個太子滿是讚譽。
隻是朱元璋知道,他的太子這仁慈的外表下,有著一些堅決很狠辣。
這父子兩個處理完公務,朱標問道,“父皇,英兒課業是不是多了些?”
“英兒聰慧,又好學,咱也不攔著。”朱元璋樂嗬嗬的說道,十分高興、得意,“標兒,不是咱說你,你可沒有咱英兒聰慧。這好,你比咱強,咱孫兒比你強!”
朱標樂了起來,實話實說,“父皇,兒臣和英兒也就是會讀讀書,可不能和父皇比。若是沒有父皇的教導,兒臣和英兒哪有什麼進益。”
朱元璋也不謙虛,想想是這麼個道理,“咱就想著,咱是開國皇帝,咱將路趟平了,你和英兒以後就不要走彎路了。咱把這些權臣、悍將給除了,給你們留個安穩的江山。”
朱標揉了揉太陽穴,隨即說道,“父皇,兒臣是不是要帶英兒回東宮......”
朱元璋推開奏折,剛剛教育完兒子就行了。剩下的事情就不用多說了,不用再提。
大步的走向坤寧宮,朱元璋隨口問道,“太孫去哪了?”
一個太監立刻回答,“皇爺,太孫完成課業後,便去東宮了。”
朱元璋也不意外,主要就是這就是他的好太孫一直以來的表現。每天完成課業後,基本上都要去東宮帶著弟弟妹妹玩,這是一個可靠的好兄長,真的是長兄如父了。
繼續賣萌吧,朱雄英現在能做的事情,似乎也隻能是這些事情了。對於他來說,踏踏實實、健健康康的成長,才是更加重要的事情。
權利什麼的,朱雄英現在根本沒有太多的辦法。他的年齡、他的能力,都不足以去考慮一些不現實的事情。
“皇兄,我要抓蝴蝶。”朱曦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有些雀躍,“蝴蝶,我就要蝴蝶!”